兀自发一会儿呆,她带着零食区敲宋暝楼的房门:“聊会儿天?”
宋暝楼房间灯光昏白但很暖,他的轮廓被柔和掉一些,看上去相当有距离感,好在他眼尾的笑不会骗人,简舒并没有感到被疏离冷落。
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聊天,宋暝楼打开电脑一边查资料一边和简舒科普如何钓鱼,简舒是来听他的声音,不是来听他说话的内容,四周很安静,月过树梢,薄霜似的月华在窗前缓缓流淌而下,简舒坐着打瞌睡,后来连宋暝楼的声音也听不进去了。
宋暝楼全程笑眼看她,简舒虽然一副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她同样需要安心休息,宋暝楼看她脑袋挨着单人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睡着了,散热器的声音呼呼的,怕把她吵醒,他关掉电脑找来一件衣服盖住单薄的双肩。
他的目光描摹她的眉眼,发现简舒梦里微微皱眉,便点燃桌上的手工香,古朴的幽香在周围散开,之前宋暝楼失眠的时候朋友介绍的药方子,对他来说用处寥寥,希望在简舒这里能发挥最大功效。
简舒在做梦,梦里天上在下剧本雨,她蹦了蹦伸手去抓,展开一看是个超烂的剧本,她痛心地皱起眉头,撕碎垃圾剧本继续去抓漫天的白纸。
她辛辛苦苦找到一个难得的剧本,虽说没看清剧情,可潜意识觉得这个剧本好极了,就在此时,一股奇怪的香味顺着她的后脑勺爬上来,她嫌弃地躲开但是躲不开,眉心越蹙越紧。
宋暝楼见她眉宇间皱出红痕,心里叹息她心中的压力竟然到了这种程度,于是用手扇扇香炉,帮忙香味发散。
简舒那是一下子就惊醒了,再睡下去无形的香味要幻化成毒蛇缠在她脖子上了,她喘了口气看着对面眼底闪过一抹疑惑的宋暝楼:“怎么回事,我闻到股树木腐烂的味道。”
“腐烂味?”宋暝楼喃喃道。
简舒郑重其事地点头:“非常非常难闻。”
宋暝楼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淡定地旋转盖子,把香味闷进密封空间,同时说:“困了吗,有事明天再说,我送你回去睡觉。”
简舒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就在隔壁。”
宋暝楼没有在意距离,起身道:“没事,我送你。”
他的礼仪周到而真诚,简舒暗自弯了弯唇角,到门前浅笑着说晚安。
简舒关上门,欣喜着捂住体温缓慢上升的脸颊,眼帘低低地垂下来,她忽而明白管理器为什么会认为早先她和宋暝楼的互动里有那么一点感情戏。
对宋暝楼来说,他自持有风度,半步踏出自己设定的规则圈已是难得,在别处可能不值一提,但在他这里那些很少被人注意的举动显然是可以载入历史了。
回想这些天宋暝楼的行为实在可疑,简舒决定顺其自然,等到时候足够明晰了便选择去接受,万事大吉没有烦恼。
第二天一早,简舒涂好防晒一开门宋暝楼已经等了有几分钟,还有顾念钰死乞白赖地换上衣服戴着墨镜在门前等着。
简舒全当他不存在,戴上帽子和宋暝楼问候早安,她的身上同时拥有阳光的明美和狐狸的魅,稍稍扬唇微笑美的像不可触碰的水中花。
宋暝楼直到看到她转身,才皱了下眉。
不对劲。
她好像反应过来了。
到了河边,放眼空旷,浮光掠影绚烂至极。
简舒的位置在一棵矮树下,这是她第一次钓鱼,握着宋暝楼调好的鱼竿开始发呆。
三分钟后,宋暝楼说:“包里带了零食。”
吃着东西总不至于无趣,简舒翘着腿吃吐司,脑袋空空万事不愁。
顾念钰瞥眼过来:“哪里来的面包,我早饭没吃,给我一片。”
简舒瞧瞧他,一口咬到四片面包角,装出迟缓的样子问:“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宋暝楼幽幽地冒出一句:“我也没吃。”
谁都没吃早饭就指望这几片吐司,简舒越嚼越甜,羞赧地目视前方的河面,撕下咬过的地方头也不回地递到左手边,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去。
顾念钰眼巴巴地问:“那我呢?”
简舒心说饿死你算了,宋暝楼却撕走上半部分的吐司,把袋子隔空抛过去。
顾念钰伸手接住:“就剩一口了!”
谁能想到,粉丝数量加起来达九位数的三个人在这里因为几片吐司差点大打出手。
宋暝楼眸色宁静地望着河水,似乎穿过水面看到了水底下的情况:“钓上鱼就可以回去煮汤吃饭了。”
顾念钰:“那得到什么时候。”
简舒皮笑肉不笑:“那你跳下去捉一条上来啊,少爷脾气犯了是不是,一天到晚在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