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没人的回复后,白罗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夏月明知吃东西回掉湖里,她不可能吃东西的。
不吃东西……白罗的目光落在了那杯水上,杯子边口有一点儿红红的唇膏印,可那不是水吗?
白罗拿起杯子,并没有对着杯口喝,而是拿了个空杯,倒了一小口尝了尝,甜甜的,是苏打水。
“糟糕!”距离夏月消失已经五分钟了,一个人溺亡也只需要五到十分钟。
白罗转头风似地奔跑,从来没有打过车的他出门拦住了辆出租车,一路上都在祈祷夏月没事儿,希望一路绿灯。
汽车一直开到村里修路的围栏处。此刻有很多工人正在干活。
夏亮每天对工人的要求是上午和下午有两个时段必须全部离开,即夏月吃饭的时间,其他时间就算夜里也要加班加点的干,尽快把路铺好。
“呦呦,这是谁呀,白家那小子嘛。”阿黑坐在一旁吃着瓜子吐着皮,靠在躺椅四仰八叉的。
几个人拉住了想冲进去的白罗。
“你眼瞎呀!”阿黑冲白罗说道,“没瞧见正干活嘛。”
白罗神情冷漠,语气出奇地平静。
“起开。”
一旁的几个人却瞧见这青年的眼中像是冒着将所有人焚烧掉的火。抓着青年的手也被狠狠地掰开,掰的手骨都快要断了,几个人心里喊着疼。可老大黑哥说拦着,就必须得拦啊,手下的不听话那就是断手断脚呀。
“呦呦,这么急着进去干嘛呢!”阿黑兴致来了,起身叼了跟烟,身后有人立马上前点了火。
白罗没时间和阿黑瞎扯。再处下去,都不知道夏月什么情况。夏月是会踩水,可不会游泳啊,只能原地踩水啊,这么久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这急着上坟呀。”阿黑吹了口烟到白罗脸上。
白罗寡淡的表情下,拳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若不是赶时间,他宁愿跟他们打一架。
白罗从兜里掏出了剩下仅有的钱,淡漠道:“我上山有点儿事,想去摘点儿果子,那片地儿就这一个入口。”说着把钱全部塞给了阿黑。
阿黑手里握着钱,笑着塞进了兜里,冲着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去吧,去吧,摘果子嘛,没啥。”阿黑话毕,人早没影儿了。
阿黑瞧着远处白罗的背影,呵呵笑着:“瞧瞧,这小子胆小的跟耗子一样。”
白罗头上的汗滴进了眼里,他顾不得擦。
祈祷她不要有事儿,祈祷她不要有事儿。一路上,白罗心里念了无数次。
老远,他看到湖水没有涟漪,是沉下去了嘛?他慌了,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上。
他跑到了河边,没停留一秒,没脱掉衣服,直接就要往湖里跳。
“白罗。”
一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罗扭头,身子却已经往前倾了,惯性作用,他的脚离开了土地,扑向了湖里的同时他看到夏月就站在身后,看到她的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只有心脏,停了半拍。
噗通一声,他还是落水了。
再浮出水面,在湖里,望着岸上的夏月。
她没事,她安好。
“哎呀,我应该早两秒喊你的,你就不会落水了。”夏月微微笑着蹲在他眼前。
阳光从头顶透过树叶洒了进来,在她灰色的运动衣上描了淡淡的金边,仿若森林中的一抹朝阳。那一瞬间,白罗以为他丢的那只灰兔子回来了,变成了一个妖精,迷得他移不开眼睛。
白罗唇角微弯。
“你没事儿吧。”夏月蹲在白罗跟前,眨巴了下眼睛,“上来嘛?”夏月伸出手。
白罗噗嗤笑了一下,眉梢一扬:“你确定能拉动我?”说着双手在岸边一撑,整个身子从水中出来了。
夏月移过目光,望着刚刚上岸的白罗,刚才,他,在逗自己?
这老实的铁树开花了?
“不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拉动呢?”夏月狡笑着伸出手,一把拉过他的胳膊,白罗没站定,整个人向夏月扑过来。
夏月伸手抱住了他。
白罗整个人瞬间僵在那里,轻轻张了张嘴,想说话,没说出声来。
白罗个子很高,比夏月足足高出一头,她的脸贴在他湿漉漉的胸前。
夏月侃侃而道:“哎呀,你不知道,我只会踩水,离那浮桥虽然只有一米,我踩呀踩,学着狗刨式手一直划拉呀划拉,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划到浮桥边,还好修了个浮桥。还好修了个浮桥,要是往岸边游啊,累死我也游不过去……”
她后面说什么他没听清,脑子里再也想不出一句适当的答话。
白罗眉眼低垂,注视着胸前的夏月的侧脸,望着那白皙盈透的肌肤,不自觉地内心悸动,连呼吸都放慢了,仿若一堆炉火,正烧的滚烫。良久,他喉结动了下。终于鼓起勇气,略带羞怯地说:“你的衣服被沾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