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青年有着顶级完美的皮囊，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一身温润如玉又矜贵的气质……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林故如是想着。
“谢谢。”
谢谢他拉住了那个推柜。
青年听到女孩的道谢，抬指抵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唇边溢出一丝轻笑。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病房吧。”
“不用了，你去忙吧……江医生。”林故看了眼他胸前的挂牌，心理医生，江淮。
也不是书中她写过的人物。
“我不忙。”
青年不轻不淡地开口。
“……”
今晚第二次被噎住的林故。
“你忙。”
女孩面无表情的开口。
江淮挑了挑眉，冷白的手指拂过袖口，弹了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被镜片遮挡的桃花眸冰冷一片。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
“哐当——”
东西猛烈砸到地面上的声音乍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其中还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噼里啪啦的让空寂杳然的走廊一瞬间热闹起来。
“不忙吗？江医生。”
林故这话有些调侃的意味。
江淮看了林故一眼，没说什么，转身朝发出声响的病房走去。
林故就跟在他身后，视线盯着他的背影，思绪有些飘散起来。
这大概就是日有所见，夜有所梦吗？
第14章 貌美包租公
江淮停在那传出声响的病房门口，从口袋拿出一串钥匙，看了眼病房号，又垂下眸从那串叮当响的钥匙中找到对应的。
正当江淮用着钥匙怼进锁眼时，听到了笑声。
这时正把某人代入‘包租公’的林故看着这个画面想笑，忍了忍，倒地还是没忍住地笑了出来。
对上青年望过来的视线，林故把手背在身后，主动移开视线朝另一边的墙壁上看。
“咳咳。”
嗯。
貌美包租公。
用钥匙解锁后，江淮长指搭在门把手上，轻轻往下按，因为手上稍稍用力，那隐藏在皮下的青色血管就渐渐明显了。
在青年冷白的皮肤上，手型好看，指节分明，手指纤长，搭着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看起来有着几分隐晦的欲色，蛊惑无边。
江淮开门走进病房，林故紧随其后，一眼就看到了抱着膝盖蜷缩在病床上形如枯槁的女人，看到他们进来还往后紧绷地缩了缩身体。
因为看到了陌生的人，女人还神经质地伸长了脖子偷瞄了林故一眼，眼里充满了惊觉和不安。
虽然女人蜷缩在椅子上，却没有一分钟是静止状态的，她总是在不停的缩着身体的某个部位，嘴里念念叨叨着“怪物”“她在看我”“她在窥探我”的话。
“十二号。”
青年沉声喊了病床上的女人。
“这里没有玻璃，也没有镜子，那个人找不到你，也看不到你。”
“不！”女人捂着耳朵激烈地反驳道，“她找到我了！她还说要把我替换掉！”
女人猛然抬起头，手指着林故和江淮，情绪不安惊惧到了极点：“也许我没有逃掉！已经在镜子里了！你们也没有逃掉！你们都是怪物！”
说完，她倚在床头紧紧地缩成一团，不停的颤抖。
林故在书中并没有关于这个女人的故事，她不禁有些好奇，凑过去问江淮。
“她这是什么病？”
女孩清澈的黑眸里满是求知欲。
青年垂眸看了她一眼，透明镜片后，长长的睫毛微不可乎地颤抖了一下，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伸手用食指抵着她洁白的额头将人推远，但好像没什么用，依旧能闻到她身上清新好闻的淡薄荷味。
“过度感知饱和，且敏感。”
林故知道这个。
感知饱和，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现象，例如一个人长时间盯着或重复写一个字会觉得那个字就越来越陌生。
林故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小声地和江淮说话。
“有病例分析吗？”
青年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递给林故。
女孩伸手接过，“江医生，你没有职业道德。”
得了乖还倒打一耙。
青年被气笑了，抬手弹了女孩一个脑瓜崩。
林故疼的‘嘶’了一声，知道刚刚自己那句话挺欠的，她翻开文件夹，看到了第一页纸，是女人的自述。
“有天我照镜子……恍惚觉得镜子里的似乎做了一个和我不一样的表情，但当我仔细看的时候又恢复了。”
“后来，我每次照镜子都会留意观察，有时候一看就是一两天，期间我发现其实这种情况很多……”
“后面我又观察别的地方，反光、水面……那个人无处不在！不！她就是怪物！每时每刻都在窥探我！想要取代我！想要把我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