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唠了会，大年初一，正是忙的狠的时候，周大娘就又继续忙去了。
“姐姐小名叫小小啊。”
原淮惊讶地道。
“嗯，外婆给我取的。”
林故说到外婆，回忆起了那段记忆。
她是三岁的时候被爸爸送到外婆家的，那时候小小一个，外婆就叫她‘小小’。
外婆待她很好，不会像爸爸那样对着她说‘去死’，外婆会给她做衣服，做木碗，牵着她上学，天热了会用蒲扇给她扇风，天冷了会给她捂手……
因为乡下的夏天蚊子多，外婆会一整夜给她挥开蚊子，她醒来后没有被叮一个包。
外婆对她的好有太多，林故都数不清了。
可这样好的外婆却在她上高三的时候去世了，是在沉睡中去世的，一觉后没再醒来。
尸检报告显示是因为脑梗去世的。
林故想了想，她当时得到这个通知是什么情绪？
哦，好像没有情绪。
没有惊讶，没有难过。
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就像是看到一片落叶从眼前经过一样，无波无澜。
林故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怪物。
怎么会不难过呢。
外婆去世的那天，林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刀在自己的皮肉上一下下划过，流了血，她感觉到了痛，但她哭不出来。
因为她感觉不到伤心难过的情绪。
林故在那个屋子枯坐了许久，任由血流着，任由眼皮沉重地垂下，她感觉到了力气从身体流失，灵魂好像要飘出来了一样。
她觉得爸爸说的没错。
——去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故醒来时眼前是一片入目的白，她以为自己来了天堂，可耳边是紧急呼叫铃的声音，“医生！医生！林故她醒了！”
不是天堂，是医院啊。
林故睁着眼想着。
顾清婉眼角的泪还未干涸，她朝病床上的林故哽咽道：
“林林，你做什么傻事啊！”
她有些心有余悸道：“外婆还指望你考上大学给她长脸呢！你怎么想不通啊……”
顾清婉一说，林故想起来了外婆生前和自己说过的话。
“我们小小以后是要上大学，干大事的人，外婆这辈子啊没什么出息，就指望我们小小给外婆长这张老脸咯。”
“外婆这辈子没许过什么愿望，就希望我们小小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躺在病床上的林故怔然的想着，外婆的愿望她还没有完成，怎么能死呢。
爸爸说的不对。
林故便接受治疗，身体和心理上的。
她主动找了心理医生，说出自己的情况，积极配合治疗。
因为林故觉得自己有病，不能符合外婆口中说的‘健健康康’。
后来，她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平平安安的生活。
而现在，‘健健康康’似乎也很快能够达到了。
林故感觉到心口发酸发涩的情绪，眼眶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她垂眸抱住身边的原淮，开心地道：
“宝宝，我会难过了。”
她不是怪物。
原淮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抱着林故，无声地告诉她，他会一直在。
缓和了一会情绪，林故从原淮的怀抱中退出，唇边扬起一抹笑，开玩笑道：“要赶紧打扫了，不然晚上没地睡了。”
原淮轻轻‘嗯’声，拉着林故坐到一边，拿起工具准备自己进去打扫，却被林故扯住了手腕：“一个人效率太慢了。”
“……”
原淮和林故对视一阵，他败下阵来，只好答应林故和自己一起打扫。
两人一起干活，效率确实很快，但打扫完也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林故和原淮都感觉到了身体的疲惫感。
林故手上还拿着抹布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扯过原淮的手腕让他一起坐下，脑袋轻轻朝他侧去，抬眼看着天上数不清的星星。
“宝宝，你看。”
原淮一直生活在城市，几乎没有见过有这么多星星的夜幕，成群结队地连成一片一片，满满都是。
他侧过脸，看见了满天繁星映入林故的眼中，闪闪的发着光，明亮鲜活，如同她一样。
“嗯，好看。”
原淮唇边不禁勾起一抹笑，欢喜的愉悦感充斥全身。
——番外糕专属分割线——
女鹅小时候的事情会出一个番外，if线，假如小时候的女鹅捡到满身是血的小奶猫崽崽，像是另一个平行世界里青梅竹马的那种吧 `
第97章 平平安安
翌日一早，林故拉着原淮去到隔着两条土路的早餐店，其实也不仅仅是早餐店，还是店主的家。
正因如此，哪怕在春节时期也还开着。
林故示意原淮到一旁的板凳上坐着，随后她凑到弓背的老太太耳边，“婆婆，两份米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