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受得了
季末这么说,她确实一下拿不准聂让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可是受伤了就会让她心疼,哪怕就像季末自己说的,如果很严重的话,季末可能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不会还能笑出来。
但江亦欢觉得应该也不会特别轻,毕竟聂让的电话都关机了。
聂让这个人,江亦欢是了解的,但凡他还能够逞强者站在江亦欢面前,他肯定会去接她的。
车子又陷入了沉默里,江亦欢不再说话,内心里有些忐忑,她将目光望向窗外。
季末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加快了车速。
车子是在医院门前停下的,季末亲自下车给江亦欢拉的车门,江亦欢的情绪有些复杂,真的到了医院门口,她反而不太有勇气下车。
季末就撑着门,站在那里等着,他倒也不着急,他给江亦欢做心理建设和心理准备的时间。
江亦欢深吸了好大一口气,然后才下了车,脚步贴到地面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季末,季末看着她,眼底倒是很认真,“你不用太担心,让哥的体质不是我们一般人能比的。”
聂让这些年大伤小伤,实在已经多到数不清了,他耐伤。
季末将车门关上,然后抬脚往医院里去,江亦欢跟在他后面,往里走的每一步,江亦欢都感觉有些沉重和艰难。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种感觉,她觉得聂让这一辈子好像一直都是命运多舛,身上的那些伤,好像怎样也愈合不了,永远都是新伤加旧伤,他这辈子好像注定就要跟这些伤打交道。
按理来说,江亦欢应该已经习惯了,可是每一次看着聂让身上的那些伤疤,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
就是因为心疼这样的聂让,所以江亦欢才会格外害怕,害怕聂让的这种命运会没完没了。
但,她不能阻挡聂让的脚步,因为那是聂让的选择,是聂让自己选择的使命。
季末的脚步在一个病房门前停了下来,他站在门口,然后转头看江亦欢。
江亦欢深吸了好大一口气,脚步放得有些慢,她觉得那几步的距离好像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
季末将病房的门给推开了,江亦欢尽量镇定的往里看,房里并不是只有聂让一个人,床边坐着一个女人,是唐诗。
但此刻,江亦欢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在乎这个,因为聂让看起来确实不太好,他躺在病床上,眼睛是闭着的,鼻前还罩着氧气。
江亦欢的心脏抽痛,像是被人抓紧了心脏,呼吸都感觉不太顺畅了。
江亦欢想抬脚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变得很沉重,她觉得她抬不起来往里去的脚步,她站在原地怔了好几秒,然后转头看季末。
季末看着江亦欢,有些无奈,他微微举起手,做了一个发誓的样子。
“我保证,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他可能就是太累了,睡了很久。”
季末说这话的时候,坐在病床旁的唐诗也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门口,站到了江亦欢的面前。
“江小姐”,唐诗开了口,先跟江亦欢打了招呼。
江亦欢突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这个招呼,她沉默了两秒,然后点了点头,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你好。”
江亦欢对唐诗的没有太多的了解,她知道那是唐校的妹妹,对她的印象还是停在之前她主动的约见面上,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好像又并没有过去多久。
“我……去买点水果吧,你进来?”唐诗看着江亦欢,目光里带了些许的探究。
江亦欢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唐诗收回目光,然后抬脚,从江亦欢身边而过。
江亦欢看着唐诗的身影离开,她看了一眼季末,季末也看着她,笑了笑,笑得苦涩,“不生气哈,她就是过来看看,让哥救了她,所以,感谢而已。”
江亦欢没说话,只是默默抬脚走进了病房。
江亦欢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唐诗之前坐的椅子,季末倒是相当识趣,赶快将椅子拿开。
江亦欢在床边坐下,然后俯下身子凑近聂让,凑得很近很近,但不太敢触碰。
“放心,还有气”,季末站在旁边,跟个解说员似的。
江亦欢转头看他,他赶紧又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他也凑到床边,然后将江亦欢拉开了些许,“你要不还是离远点,你再凑近得压他伤了。”
季末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掀了被子,聂让在被子下没有穿衣服,肚子处包了厚厚的纱布。
江亦欢嘴唇动了动,心疼到说不出来话。
“没事,真没事,他一直都很命大,就是留疤难看,要不了他命。”
季末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有些心疼,但还是假装无所谓的模样,他甚至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处,笑了笑,“我这还有一疤呢,不也照样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