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欢接过孩子,深吸了一口气,“爸,你放心吧,我知道的”,顿了顿,还是又忍不住问道,“你俩确定要先在这边住几天?”
江爸爸点了点头,然后轻咳了一声,开口,“都决定了不在一起过了,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像什么样子?”
江亦欢低声叹气,瞟了一眼聂让,满眼无奈,果然是说出口的话收不回去,她妈的态度也跟她爸一样,就是咬定了不在一起过了。
你还真别说老人家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不会离婚,相反,他们之间要么就真的和睦的过一辈子,要是真的将某些东西撕破了之后,可能就真过不下去。
江亦欢咬着唇,在犹豫着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劝解。
最后叹气,摇了摇头,“行吧,那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妈一个人在家呢。”
江爸爸没说话,默默的又回了沙发坐下,顺带着随手拿了本书翻翻,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聂让送江亦欢下楼,到楼下的时候又将她和孩子一道抱住了,“今天晚上辛苦你了。”
前面几天都是聂让哄胖胖睡觉,也不知道真到晚上要睡的时候胖胖会不会找他。
其实孩子跟父母之间的牵扯就是这样,而且家长绝对处于下风,因为你会下意识的担心,担心她好不好,她想不想你,她习不习惯,但其实,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真正不习惯和担心的只会是家长。
江亦欢抬眸看聂让,显得很无奈,“你知道吗?我妈让我把胖胖带回去的。”
聂让点了点头,笑了笑,其实能猜得到。
江爸爸和江妈妈现在正在置气当中,在这种生气的氛围之下,很多事情就变成了一种比较,甚至是一种衡量对错的标准。
女儿在我这儿,外孙女在我这儿,好像这样就能让她感觉得到舒服一些,感觉得到对的天平又往她那边更加倾斜了一些。
“我妈情绪现在也还没有特别稳定,这几天你就多照顾照顾我爸”,江亦欢抬眼看进聂让的眼里,给他交付了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
聂让笑着凑近她,在她脸边亲了一口,“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咱爸照顾好。”
江亦欢也笑着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聂让还算是靠谱的,再说了,靠不靠谱也只能靠聂让了,毕竟这个时候她自己没办法真的能兼顾得到两头。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挺不可思议的,一开始原本是父母来观察和劝解他们,看他们是要分开还是在一起,现在倒好,完全反过来了,现在需要他们来观察和劝解父母,看他们是想要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这个节骨眼上了,也不能真的按对错来分,还是尽量劝和吧,现在都暂时冷静冷静,毕竟,江亦欢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自己的父母会分开。
可能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和相处模式都不一样,有些人吵吵闹闹一辈子都无法真正分开,有些人看着和和睦睦一辈子,一旦有一天有了分歧,可能就真的要形同陌路了。
聂让亲自将胖胖放到了儿童座椅上,又目送着江亦欢的车子离开。
再回到季末那里的时候,江爸爸倒是不演戏了,这会儿捞着个抱枕靠在沙发沉思着。
“叔叔,喝不喝水?”聂让给江爸爸倒来了一杯水。
江爸爸接过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他,“欢欢走了?”
聂让在他身边坐下,点了点头。
江爸爸喝了口水,将水杯放下的时候又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这么多年,我们很少会吵架,其实也不是因为我们的所有三观真的都是一致的,而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去争吵,作为一个男人,让一让她,其实无所谓的。”
江爸爸显得无奈又苦涩,“再后来,我们这种一点争执没有和睦幸福的状态,就变成了人人羡慕的模范,就更觉得没有必要再去争吵什么。”
其实很多事情真的就是习惯使然,习惯性的后退,习惯性的强悍,慢慢的就将人与人的等级划出了界限。
从此之后,那条界限就再也跨不过了。
一旦你试图推翻,试图反抗,就变成了一种冒犯和进攻,就变成了否定和不爱。
第219章 给刘畅带夜宵
聂让在季末那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已经太久没在季末这住过了,感觉说不上来,虽然在江亦欢那里,也不是他的房子,但是因为有江亦欢,有孩子,他能让自己跟整个世界,整个屋子达成一种很微妙的联系。
聂让现在跟这个世界的牵连,好像真的就是江亦欢和孩子了,让他飘飘荡荡的心有了安定感。
自从结束任务回来之后,聂让内心的情绪也挺微妙的,很多感受说不太上来到底应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也许是居无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