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这不自觉加重的心虚语气,就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聂让笑了笑,摇了摇头,倒是没在这件事情上跟他做过多的交涉,季末那么大个人了,很多事情他自己心里有数。
聂让将酒也放下,然后朝他张开了手臂,“怎么样?还要抱一下嘛?”
季末将他张开的手臂拍下,白了他一眼,“早上的时候情绪都到那儿了,抱一下还得看她的脸色,现在我才不想抱了。”
想到早上的事情,季末还有些委屈,他一大早的过来,知道聂让现在终于回来了,心里挺激动的,情绪都到那儿了,就抱了那么几秒,结果江亦欢就在那儿看着,这跟他要把聂让给抢走似的。
现在她是把聂让留给他了,但他那股子情绪已经过去了,现在再抱没意思了。
聂让没说什么,只是抬眸看着季末起了身,满眼的纵容模样。
季末走向门口的时候,还左右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有没有酒味,看这样子是挺清楚的知道酒后不能开车,但又忍不住地想侥幸开一下。
刚准备将房门打开,季末突然又停住了脚步,他转回身几步又走到了聂让面前。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将钱包拿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卡,然后递到了聂让面前。
聂让看着面前的卡,又抬眸不解看季末。
“想让你丈母娘看得起你,不得自力更生啊?”季末将卡塞到了聂让的手里,有些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他已经懒的问了,聂让这一年多快两年在刀尖上行走,到底有没有赚到钱。
不干净的钱肯定不能用,钟向虎有没有给他开什么工资,好像现在也问不了了。
不过就季末对钟向虎的了解,钟向虎穷得跟什么似的,有钱给才怪。
不过,到底聂让最后还活着,已经没有必要再计较什么了,能继续活着,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给我啊?”聂让笑眯眯看着他,捏了捏手里的卡。
“跟着唐校混不到钱的,但跟着我行”,季末颇有些傲娇。
“看来酒吧经营得不错啊……”聂让笑着看他,然后挥了挥手里的卡,一点没客气,“有多少,密码是多少?”
“你……”季末瞪着他,无语,虽说这钱本来就是聂让的,但聂让这一句好听的都没有,也真的很愁人,季末觉得自己这辈子跟欠了聂让似的,以前为他担惊受怕,现在还要为他担更大的惊受更大怕,而且,还要帮他赚钱,帮他照顾老婆孩子。
“密码自己猜吧,猜得到就是你的”,季末哼哼了两声,满眼无语的看着聂让。
聂让笑嘻嘻的,看着季末哼哼唧唧再次走向门口,这一次,到门口他又顿住脚步了,倒没有回头,而是他的电话响了,他停下脚步接电话。
季末将电话放到耳边,几秒钟后,又回了头,再一次地走回了聂让的面前,他将电话递给了聂让,低声开口,“找你的。”
聂让有些诧异,他现在刚回来,季末是知道他在江亦欢这里的,刘畅也知道,除了他们,他好像也再没有其他可联系的人了。
他的那些称得上是朋友的并肩作战过的人,一个个的都已经离他远去了。
他不觉得现在还会有什么人要找他,所以并没有急着买新手机和去办新的号码,原来的那个手机早就已经不见了,可能在警察局,也可能是之前躲躲藏藏的时候不知道掉哪了。
聂让将电话放到耳边,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聂让,我想见见我哥。”
电话是唐诗打来的,聂让眉头蹙了蹙,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这话。
之前唐诗去过警局,聂让是知道的,刘畅跟他说过这事儿,那时候唐诗还让刘畅问聂让需不需要她帮忙。
唐诗虽然有时候有些大小姐脾气,但骨子里到底还是一个算得上正直的人。
唐校的那些事情,唐诗完全不知情,在唐诗面前,唐校一直都是一个很坦然正直的好哥哥。
其实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越是靠近危险的人,越会下意识的想让自己在乎的人远离危险,唐校自己知道自己所处的是多么危险的深渊,所以他绝不会让她的妹妹也靠近这个深渊。
唐校的事情他不知道唐诗是怎么消化的,虽然唐校是坏人,但是他们兄妹的关系很好。
唐校的事情对唐诗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唐诗能感觉到聂让的呼吸,但是聂让没有回应他,于是深呼吸了几秒后唐诗又继续开口,“我想跟你见个面。”
聂让咬了咬唇,垂眸看着地面,然后又下意识转头望向了房间的方向。
此刻江亦欢正好从房间出来了,此时就站在房间门口。四目相对,似乎是犹豫了那么一瞬,江亦欢还是抬脚朝沙发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