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快江亦欢的车子就停在了医院外,江亦欢和季末一起下车,急匆匆的。
看得江亦欢下车的时候,聂让下意识贴近了车窗玻璃,江亦欢没有发现他,一心就往医院里跑,她都快急死了,知道找到孩子之后,她车子开得都快要飞起来了。
看着江亦欢的身影消失,聂让才又靠回了座椅上,看起来有气无力。
“其实我可以通融一下,让你们见面的。”
“见最后一面吗?”聂让失笑,笑得苦涩,他转头看向刘畅。
这从来就不是他一开始所想,他想着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他就可以永远跟江亦欢在一起了,谁能想到现在是这样的结果,他不忍心让江亦欢看到他,然后又失去他。
“只要你是清白的,我一定帮你找证据”,刘畅看他,很认真。
聂让耸肩笑了笑,没再说话,靠着椅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回到警局之后,聂让还是一直被拘着,刘畅也不知道暂时拿他怎么办,不过现在抓了唐校,可以先处理唐校的事,唐校身上也有很多线索。
在审讯室里,唐校一直沉默,不管问什么都沉默,极度的不配合。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倒还真的挺难撬开他的嘴。
刘畅就坐在桌前看着他,等着他什么时候想开口。
“是谁报的警?”好半天,唐校才开口,问的却是跟他们关心的截然不同的话题。
“匿名的电话”,刘畅看着他,倒是很诚实,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当然,就算真的知道也不可能真的告诉他,他这样的疯子,什么报复人的事情做不出来,对一个孩子都能那么狠。
唐校悠悠点了头,却突然笑了笑,笑得挺苦涩又微妙。
这件事情其实唐校心里有答案了。
审讯室的门被敲开,有同事在门口朝刘畅招手,刘畅看了眼唐校,然后起了身,走向门口。
刘畅出去的时候,顺带着将门给关上了,他看向同事,同事指了指外面,“刘队,来了个律师。”
刘畅蹙眉,还是深吸一口气前往了会客室。
刘畅到门口的时候,看得里面坐了个女人,头发挺长的,背对着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刘畅进去,第一时间先去了饮水机旁,倒了杯水,才走向桌边,“你好。”
女人闻声转头,四目相对,刘畅将水放到桌上,后退一步,然后抬脚到桌对面的椅子坐下了。
“你是?”刘畅问得很直接,“唐校的律师?”
“我是律师,唐诗”,顿了顿,她又继续道,“我也是……唐校的妹妹。”
唐诗没有看桌上的水,而是递了张名片给刘畅。
刘畅接过,低头看着名片,一直不知道该接点什么话了。
刘畅低头捏了好一会名片角,然后才抬眸看她,开了口,“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恕我直言,目前的很多证据看来,您并没有为他辩护的必要,他……可以死无数次。”
刘畅不太知道怎么委婉的表达,但是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很多人即使在证据面前也不死心,总想试图逃脱法律的制裁。
唐诗看着他,没说话,垂眸沉默,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沮丧,好一会,她抬手拿了水,喝了一小口,再放下的时候,低声开口,语气很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唐诗缓缓起了身,刘畅赶紧也站了起来,俨然已经是送客的模样了,唐诗却又开口,“聂让呢?他有辩护的必要吗?”
刘畅有些诧异,“你愿意为聂让辩护?”
她如果知道他哥进来了,那她应该也知道唐校是怎么进来的,作为他妹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恨聂让恨之入骨吗?她居然还愿意为聂让说话。
唐诗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抬脚走,到门口才又回头看,“他如果需要,打给我。”
刘畅看着她的身影,突然开了口,“我能冒昧问一句,是你报的警吗?”
唐诗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刘畅,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有些失落的开口,“作为他妹妹,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为之努力,当然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但你说没必要了,我也明白什么意思,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之下,我不会试图去调整法律的权威。”
唐诗走向刘畅,一步步走向他,然后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唯一比较残忍的是,长兄如父,我哥从小把我养大,他给我所有的自由和选择,我当初选法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我,哪怕给点暗示也行,也不至于我现在比谁都清楚他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刘畅看着她,没说话。
“如果只是孩子的问题,我可以从他和聂让时间有恩怨的角度以冲动犯罪来打,但是通缉令我看过了,他其他的罪我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