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年轻警察将门关上离开了,江亦欢的内心不自觉揪紧了几分,她蹙眉,下意识抬眸看向眼前的人。
江亦欢面对那个新警察中规中矩的问话时还能应付,可眼前这一位,一看就是老谋深算,虽然看着也并没有太大,可能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可是那种干练感和压迫感很浓烈。
这个人应该是不简单的,否则也不可能空降到这江亦欢很担心自己会不会说错些什么,给聂让带来麻烦。
“江小姐,我希望我们之间开诚布公,不要有所欺瞒”,那个警察拉了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将笔录本放下,正襟危坐的模样。
“我姓刘,刘畅”,坐下之后,他才做了自我介绍,上一次似乎并没有介绍到这一步。
“刘警官”,江亦欢低声打招呼,坐得更直了几分。
江亦欢看着面前的人,心脏其实有些颤抖,她现在是最无助的时候,其实她最想做的事情是抱着自己先哭一会,聂让现在不知所踪,她连孩子都没有看住,可她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她就要开始面对各种人各种问话。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刘畅说这话的时候,低头翻了翻那份笔录,笔录上倒是记录了许多,之前那个年轻警察问了很多,但都是中规中矩的问话,很全面但是用处应该是不大的。
“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不想再回忆了,我只想知道,孩子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江亦欢说这话的时候假装镇定,内心里却很绝望。
孩子自出生就没有离开过她,江亦欢现在内心里慌到不行,她害怕极了,害怕孩子出事,害怕孩子回不来,孩子承载着她全部的期待和希望,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我们会尽全力”,刘畅看着江亦欢,目光里带着些许的打量,然后才又开口,“但,你知道些什么,应该告诉我,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知道把力气花在哪?”
一个警察的直觉,江亦欢看着虽然配合,但其实是有所隐瞒的。
江亦欢没说话,她不知道聂让再次出现这件事情跟孩子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刘畅干脆直接将笔录拿开,放到了一旁,他整个身子后倾一丝,目光直直的看着江亦欢,“江小姐,不相信警察?”
“我相信聂让”,江亦欢看着他,还是开口说了这话。
聂让有仇人,从这个入手很重要,就当聂让是坏人,聂让的仇人也找得到,不必要一定要先知道聂让在哪。
江亦欢不能说完全不相信警察,但内心里确实有所保留。
毕竟聂让的事就摆在眼前,有时候全身心付出,得到的结果并不一定如你所愿,聂让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刘畅看着江亦欢,显得有些无奈。
他转头望向窗外,深吸了好大一口气,“江小姐,我对很多事情确实还不够深入了解,但是如果聂让真的干净,他只要回来,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他证明,可他为什么要跑?”
刘畅的语调虽然不高,但江亦欢能感觉到语气里的气愤和不满。
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语气上的不妥,刘畅看江亦欢,垂眸叹了口气,“抱歉,我只是想多一些线索,我比你更想让聂让出现,不过,聂让和孩子的事不冲突,我说了竭尽全力就一定会。”
“我不知道”,江亦欢很诚实,她不知道,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相信聂让。
她只能说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江小姐,昨天晚上我们接到匿名电话,说聂让在一个小餐馆附近出现,所以我们派了很多人过去了,结果扑了个空,转头你这就出事了,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这当然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把警方的注意转移到了那边,然后好对江亦欢这里下手。
江亦欢沉默,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开口问,“那你们在那抓到聂让了吗?”
“差一点,但是让他跑了”,刘畅看江亦欢,这个女人很执着。
江亦欢悠悠点头,深吸好大一口气,然后又开口问,“钟警官醒了吗?”
“江小姐,如果你能找到聂让,你应该让他先回来,不必把希望寄托在钟警官身上,我也是警察,是非对错,我也会分清,我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顿了顿,又继续低声开口,“江小姐,实不相瞒,钟警官不一定能醒得过来。”
刘畅也说不上来是不是失败感,或许是因为接触不多,不被信任,但是,对于警察难道还要看人吗?对警察应该信任,对每一个都信任,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黑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