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能被原谅的，江亦欢不原谅他，他理解，甚至他自己想起来都原谅不了自己。
江亦欢没再说话，气氛陷入了沉默里，好一会，江亦欢才又开口，“你要去多久？”
之前聂让说要去出差，她知道聂让有事要做，她想知道聂让要去多久，其实她还想问聂让能不能回来，但是又觉得问这些忌讳。
“我会回来的”，聂让看着她，像是看透了她此刻的想法，顿了顿，又开口道，“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去找之前见过的那位钟警官，季末会带你去的。”
其实聂让自己也不太愿意说不吉利的话，可是想了想，他如果不说，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江亦欢连个找寻他的去处都没有。
那才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江亦欢的脸色沉了沉，然后推开了聂让放在她膝盖上的手，聂让说这话让她感觉不舒服。
“聂让，你如果不确定有未来却又轻易承诺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你已经快要放下你了，你现在出现，然后又再离开，你可别这么害我。”
江亦欢都已经自己过了这么久，聂让不出现也就罢了，现在出现了，又说了喜欢，如果他再一次的失信，江亦欢真的没办法再原谅他了。
聂让看着江亦欢，抬手直接将她的后脑箍住，拉向了自己，他凑上去吻了江亦欢。
好一会才放开，然后开口道，“相信我，我会回来的。”
第149章 他的经历
江亦欢洗完澡上了床，聂让也不动声色跟上去了，不过动作很小心，怕吵醒孩子。
聂让从后面抱住江亦欢，江亦欢没动，算是一种默认。
她能感觉到聂让的拥抱，聂让拥抱并没有很紧，但是很温暖，力度也刚好让江亦欢觉得舒服。
聂让的下巴轻抵着江亦欢的肩膀，气息呼在她的耳边，让江亦欢的心脏都不自觉跟着颤抖。
“聂让，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江亦欢低声开口，语气很低很低，因为有孩子在，江亦欢的音量几乎就只有聂让能听到，莫名有种耳语的感觉。
“你想听什么？”聂让呢喃，这样的氛围和感觉很好，好像他们还是最热恋时候躺在床上的悄悄话。
“听你离开之后的事情，或者想听听你都经历了什么。”
江亦欢说话的时候，脸贴着枕头，声音从枕头处发出来，闷闷的，可怜又性感。
聂让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他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而且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好一会儿，聂让才开了口，开口的时候将江亦欢搂紧了几分。
“之前你见过的那位钟警官，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聂让说话时候语气是平静的，就好像在说一个很久远的事不关己的故事而已，“他当了一辈子的警察，很拼命，嫉恶如仇，不过也因为过于耿直的性格，时常会被罚，罚到守仓库，守鱼塘，或者找个文职给他坐着，就想把他的性子给磨平。”
“我十八岁时候的那事，正好是他被罚下来的时候，从大事件变成小事件，他正是气愤不满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顿了顿，聂让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对他来说，我的案件确实是属于小案件，他是立志要做大事的人。”
“那个时候闹得不是特别愉快，其实他也没什么错，一切以法律为准，我错了就是错了，其实他是骂我或者帮我，并不会改变结果的，不过他后来冷静下来之后，觉得后悔，所以他偶尔会去看我，后来他被调回去了，也跟我打了招呼。”
聂让的语气越发的低，“其实我没跟他说过，那个对我才是最刺激的……”
聂让笑，笑得有些苦涩，“明知道我已经不可能了，他还来告诉他要回去了，要去做轰轰烈烈的事情了，这是不是一件挺残忍的事情？”
这些话其实聂让一直没有跟钟向虎说过，钟向虎一直以为他做得最残忍的事情是指着聂让说他没资格想做一名警察，但真正让人无奈的是，已经没有资格了，却要看着别人去奔赴那份他喜欢的事业。
江亦欢身子动了动，然后直接转了身，她面向聂让，在昏暗里看聂让的眼睛。
聂让这双眼睛，看透过太多事情，而现在，庆幸依旧明亮，依旧在燃烧不灭的火焰。
“我出来之后就一直没再跟任何人联系了，我把我妈安排在我附近，然后就那样混着日子过下去，后来，范容容那事，我去接你的时候，才又再次碰到了钟向虎。”
聂让有些不满哼了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爽，“他跟我说他受伤了，退下来了，其实是在骗我，他是受伤了，但并不重，他是又被罚下来了，因为他坚持非要大动干戈的把已经算结案了的一切重新连根拔起，上面骂他没纪律过于激进，有勇无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