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命把自己说成白晟侍女的乌圆：“……”
她搓了搓胳膊，耳边那鬼哭狼嚎似乎略微小了一些，微微探头往那隐隐亮着光的方向看去，回过头来问女鬼：“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们吵得我睡不着。”
女鬼挑眉看了她一眼，抠了抠自己绯红的指甲，顺便还欣赏了两下，才道：“呵，你这耳朵还真是灵敏。”
这就是确实有声音的意思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她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成功惹来了女鬼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容。
女鬼捧着肚子大声笑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扎到乌圆耳边，阴恻恻地勾着唇，道：“还能是什么东西？恶灵呗！不信，你去瞧瞧啊！”
乌圆艰涩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到自己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抖了两下，感觉稍微没那么害怕了，又垂着眸子看脚尖。
恶灵？
恶灵确实是有的，但是似乎并不多。多的，反而是那些鬼魂。女鬼明明也是鬼，她怎么好像一点儿都不好奇自己的同类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她点了两下脚尖，犹犹豫豫地问道：“那这些声音，都是恶灵吗？他们不是号称‘万恶之首’吗？怎么还能哭得这么烦人？”
闻言，女鬼眯了眯红眸，伸手捏着乌圆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看了又看，道：“这么好奇？你听没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啊？”
啊这……怎么说呢？她能说自己其实真是一只猫吗？
“这么跟你说吧，那些哭叫的，可能还不完完全全是恶灵。”女鬼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眸子里似乎闪着一抹微妙的光芒，道，“他们只是在恶灵环里忍受不了痛苦，所以才哭了出来！一旦哭声停止，就说明，他们都彻底变成恶灵了……”
恶灵环？原来如此！那些恶灵竟然如此正大光明地炼制恶灵？
她冲动地想要循着哭声过去，可一想到自己这点儿弱鸡实力，还是不要只操着一颗圣母白莲心凑上去送人头了。
转而看到女鬼伸了个懒腰，她单纯有些好奇：“你的同类要变成恶灵了，你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女鬼相当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神色怪异地瞥了她一眼：“我的同类？哈！我说小姑娘，我可是厉鬼，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连你所谓的‘同类’都要吃的厉鬼！”
活了快一千年了，还没人跟她说过鬼和鬼是同类的！
第104章 枯井
女鬼相当淡定且不以为意地抱着双手，道：“你知道冥界是什么样的地方吗？一个鬼门关，一座奈何桥，一条忘川河，六座牙槽官府，十座阎罗殿，还有十八层地狱！
“同类？呵。常言道，冥界是人生的终点，也是起点。或许谁谁谁死前和你是同类，可一旦来世，谁知道谁以后是人是妖还是魔？
“你看看，如今我是混得风生水起的厉鬼，而他们呢？弱小可怜又无助，马上就要变成恶灵了！你说说，我们是同类吗？不是，从大家都变成鬼那天起，就不是了……”
乌圆傻眼，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悻悻地摸着鼻子，回身透过纱窗去看结界里面入定的白晟。
她想：白晟那么聪明，只要他愿意，他肯定能怼得这女鬼说不出话来！唉……
垂头丧气地扭头，听着耳边忽高忽低的鬼哭声，鼻腔里的鸡屎藤味道在和猫薄荷味道的博弈中，渐渐取得了上风。
或许说，从一开始，这两者之间就不是以博弈的平等局面箱对待的。毕竟，那些鬼魂，根本就没有反手的余地。
乌圆不禁想起这家客栈的掌柜，那个人绝对不是一般的恶灵！
寻常的恶灵，她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他们身上臭气熏天的味道，偏偏这个掌柜，她是在接近他之后才闻到的。
她在想，到底是回去结界里头待着不出来呢，还是进去把白晟拉上一起去一探究竟？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门嘎吱响了一声，白晟也出来了。
他蹙着眉头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虽然不似她能够清晰地闻见空气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味道，但那些恶灵毫不避讳，他可以听见鬼哭声。
“你出来找那个女鬼了？”他四下看了看，没发现那个红色的身影，想来是又匿形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个厉鬼，明明有能力在人类面前显形，她偏不！就仗着乌圆能看见她，就懒得现行了？
不，这女鬼懒是懒，但吓唬人她可毫不含糊。不现行，不过是在躲着他而已。
乌圆转头看了一下女鬼，见她看也不看他们两人，只自顾自地抬头看天空。她点了点头：“嗯。你是不是也听到声音了？”
白晟默认了。ᴶˢᴳᴮᴮ他神色凝重，将清月剑召出来递到乌圆怀里，让她乖乖抱着，顺带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道：“我去看看，你先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