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是把咱们宣儿当成跟王一样尊贵的身份才会割舍两座城池。”
“锦月，我知道你恨肖越，他当年确实伤了侯府不少人命，甚至害得坚儿的孩子都……”
“可当时坚儿也一直在追捕他，听坚儿说对方也折损不少。”
“那时候双方都杀红了眼，我觉得……”
“你闭嘴！”
杜锦月恨恨地瞪着沈文昌，
“你这是在替仇人说话！”
“反正这次和亲我是死活不同意！”
“这么多年，我们侯府为皇室牺牲得还不够多吗？”
“先是秋嫣，虽说她贪得无厌才导致那样的下场，可谁在那个宫里不想着为自己争权夺势？”
“然后就是秋容，你看看她现在，对男人无感对生孩子恐惧，她将来可怎么好？”
“阿坚更是皇上的马前卒，事事都冲在前面。”
“如今就连我宣儿都要为国献身吗？”
“不不，我不同意，我要亲自跟皇上说去！”
杜锦月说着就要出门，沈文昌连忙上前去拦，
“去不得！”
“锦月，你听我说，去不得！”
“锦月——”
杜锦月气鼓鼓地往外冲，就在此时，她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喊了声，“娘。”
听到这个声音，杜锦月的身体像是被人点了穴定在原地。
沈宣慢慢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很沉重，而他此刻的心情更加沉重。
可等他走到杜锦月跟前时却已经是一副轻松的笑容，“娘，我都听到了。”
“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其实……”
他小心翼翼地看看杜锦月又看看沈文昌，“我跟肖越……是彼此相爱的。”
“只是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才迫使我们分开。”
沈文昌大喜，“这么说你愿意和亲？”
沈宣看到父亲如此高兴，将心中苦涩通通压下去，他笑着点头，“我愿意。”
“只是这样就对不住爹娘了，宣儿……”
沈文昌打断他，“宣儿，你要知道你做了一个多么伟大的壮举，对大晋来说你就是英雄。”
沈宣低着头浅浅而笑，他不在乎当什么英雄，他只想保全家人。
大越氏提出如此诱人的交换条件，皇上的内心恐怕早就点了头，只是装模作样地问问父亲。
如今见父亲这个态度，他还有什么不懂？
此时母亲若冒冒失失地冲撞皇上，很可能为他们侯府带来灭顶之灾。
到那时，侯府讨不了任何好处不谈，自己还是会被迫去大越氏和亲。
既然如此，他索性省去了所有中间的挣扎抵抗，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或者说是肖越的安排。
难怪他之前跟自己说什么，他不会主动找自己。
原来那时候他就想好了如何做。
“父亲，我想跟皇上当面谈谈。”
沈文昌诧异地看向儿子，“你……想谈什么？”
“谈我的条件。”
沈文昌有些不放心地追问，“你有什么条件？”
“爹，你放心，我不会说错话的。”
沈文昌点点头，“好，我带你进宫。”
只要儿子能够答应和亲，他们镇国侯府就算又立一大功。
只有杜锦月气得要死，“沈文昌，你就巴不得你儿子和亲去是不是？他去了大越，我死了他都来不及回来奔丧。”
“锦月，你这说什么傻话？”
“宣儿，走吧，现在便随我入宫。”
沈宣拉住杜锦月的手，“娘，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事实上，杜锦月的身体不好，就是因为忧心太多。
如果她能够像过去那样周游四海，或许身体会好起来。
在马车上，沈文昌还在各种叮嘱沈宣。
沈宣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下。
肖越既然挖了个这么大的坑等在此处，他自然不可能让对方太得意。
公孙肆在书房接见了沈文昌父子。
“多年不见，沈卿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沈宣抬眸看向公孙肆，面上带着温顺的笑容，“多年不见，皇上倒是越发英气逼人。”
公孙肆将目光投向沈文昌，“令公子有何条件尽管提。”
“不管多难，朕一定满足。”
沈文昌连称‘不敢’，心中七上八下，“宣儿，你不得给皇上出难题。”
沈宣淡淡道，“不算难题。”
“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大越氏的冬天太冷了，我希望以后每年都能回我们这边来过冬。”
“如果大越王肯答应这个条件，我愿意和亲。”
公孙肆深深看他，“除此之外就没有旁的要求吗？对于朕，你有什么条件也尽管提。”
“你要知道此番和亲乃是大功一件，无论你要什么样的赏赐，朕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