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请安问好，全部坐下后，守在门口的陆过通知店家起菜。
听说天家用膳规矩多，期间大家如坐针毡，压根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赵放见此哭笑不得，“大家随意吃，随意聊，就跟我们以前一样。”
众人心中苦。
这哪能一样？
以前公孙肆就是个小跟班，现在人家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第173章 娘子醉了
公孙肆将剥好的虾放到赵放跟前，赵放很自然地接过，并没有察觉大家异样的目光。
皇帝亲自侍候啊，多大的脸面？
而且看赵放那再自然不过的态度就知道是被皇上侍候惯了。
啧啧，这福气。
众人内心世界丰富多彩，只是碍于公孙肆在场不好发挥。
直到中途公孙肆出去了，包厢里的气氛才瞬间火热起来。
“还是我们赵哥有眼光，当年随便捡回来一个小乞丐居然就成了当今皇上。”
富贵感慨万千。
吉祥揶揄他，“那也是我们赵哥有魅力，换你的话捡皇上十趟皇上也瞧不上你。”
周围人都哄笑起来。
那是友善的笑意，与赵放在宫中听到的那些窃窃私语不一样。
就在这样热闹的氛围中，赵放也跟着轻轻笑。
他的酒盅里不知何时被人倒入温酒，按理说现在他的身体还没好全乎，不该喝酒，可架不住老友们起哄。
赵放浅酌几口。
吉祥还是忍不住好奇，“赵哥，你当初为什么走得那么仓促？我联系不上你，都快急死了。”
“是啊是啊，我那时候正准备跟香玉提亲，想着请你喝喜酒。”
赵放慢慢放下杯子，脸上的笑容也浅了，
“当时宫中形势严峻，皇上担心我的安全，让我出宫避避。”
“这样啊，皇上可真是细心。”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在场只有沈坚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不由得深深看了赵放一眼。
赵放跟五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黑了瘦了，他的眼睛依然干净清澈，仿佛只是长了年龄。
赵放的五官分开看并没有太过惊艳，可合在一起又是出奇的吸引人。
莫怪皇上这么多年对他念念不忘。
佟太妃为了让皇上忘记赵放，没少动心思，甚至一度从民间挑拣出十多个俊俏少年送入宫中皇上身边。
可皇上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宫中美人更是多，皇上亦是不看。
他并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似乎只是喜欢赵放。
大约是沈坚落在赵放身上的视线太过长久，久到就连身侧的李玉姝都察觉到异样。
“夫君。”
沈坚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李玉姝给他夹了一道菜，“尝尝这个鱼，很新鲜。”
“好，娘子也吃。”
这几年来，李玉姝跟沈坚无论人前人后都是相敬如宾。
大约是因为生不出子嗣，李玉姝心怀愧疚，对沈坚的态度越发卑微殷勤。
可这并不是沈坚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最初遇到的那个李玉姝，如刺眼的骄阳，眼尖嘴利、巧笑嫣然。
但李玉姝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样子都是自己当年太轻敌的缘故，因为只能越发包容李玉姝。
夫妻二人之间渐渐变得寡淡而客气。
旁人没有察觉李玉姝的异常，赵放却留意到了，他故意打趣道，
“阔别几年不见，从前大大咧咧的李弟如今反而成了大家闺秀？”
李玉姝被赵放戏谑，忍不住瞪他一眼，“你还说我？你也变秀气了呀，以前一口气能吃十几盘菜。”
赵放不由得想到那次约几人一起在这里用餐的情形。
大家也都想起来了，纷纷嘲笑赵放。
“我赵哥是真的节约，那么多菜他舍不得剩下，一个劲儿往自己肚子里塞。”
“最后实在吃不下还打包了呢。”
“是不是叫‘打包’来着？反正挺新鲜的词儿，我以前都没听过。”
赵放也笑起来，“别说，一提我到现在肚子里还胀得慌。”
大家哄堂大笑。
公孙肆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欢声笑语，与他方才在里面时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靠着墙，公孙肆静静听了片刻。
听到赵放提到他们过去的事，他的唇角也跟着扬起，那次他记得，赵放吃得连走路都费劲，后来还是自己替他揉肚子帮助消化。
旧光阴真好。
只是现在怎会如此了？
公孙肆垂在身侧的拳心握紧，他转身对陆过交代几句，然后拔腿离开‘醉香楼’。
大家的话题慢慢打开，李玉姝也被赵放劝着多喝了两杯，她小脸泛着红晕，
“我不能喝了……”
“怕什么？你喝醉了有沈统领背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