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耽误了。”
这话姑娘没再往下说，但赵放跟公孙肆都听懂了。
当年但凡是先帝的亲兵都被谋朝篡位的皇帝给剿杀了，她父亲若去了肯定也是死。
姑娘继续道，“父亲很后悔没能营救先帝，后来听闻噩耗就大病了一场，那以后耳朵就不行了。”
公孙肆的手紧紧捏着粗糙的筷子，努力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
姑娘见二人面色凝重，一句话不说，以为是自己多嘴说错话，
“我也没别的意思，你们听听就行，可别说出去，咱都是小老百姓，惹不起朝廷。”
赵放最先回过神，“不会，事实上我也很敬重先帝为人，听说他当年都是亲自披挂上阵。”
“先帝的骁勇令周边邻国闻风丧胆，再不敢进犯分毫。”
“老先生能随先帝征战沙场，可见其也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姑娘见赵放如此称赞父亲，自是开心，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
公孙肆始终没说话，他只静静听着，期间不动声色地将腊肉夹到老父亲碗中。
临走前，公孙肆问起姑娘两位哥哥的姓名以及从属的军队，
“我们也是投军的，指不定能遇上，大家彼此有个照应。”
姑娘不疑有他，就都告诉了公孙肆。
日头下，赵放回头看向小茅屋，姑娘跟她的老父亲还站在篱笆院前目送他们。
见赵放回头，姑娘用力挥手，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赵放也用力跟她挥手告别。
这一场短暂的相遇让赵放跟公孙肆仿佛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阿肆，累吗？要不要歇歇脚？”
“不用，快到镇上了。”
他们在大山中走了大半天才看到城镇的边界，公孙肆的衣裳早已湿透，鞋也磨破了。
“赵老师。”
公孙肆突然开口，声音略带沉重，
“我们亏欠老兵太多了，你可有什么良策教教我？”
赵放没想到公孙肆会主动求教这方面的问题，“有是有，不过……”
“得因地制宜。”
因地制宜？
公孙肆不解，“什么意思？”
第114章 这也行？
赵放从小就爱看史书，无论正史野史，他倒是没想到那点小爱好居然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历朝历代的兵制都不同，要考虑每个朝代的具体情况。”
“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我先跟你讲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兵制，回头你再跟司马大将军合计该如何制定。”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
就这么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黑才到小镇上。
镇上没有医馆，公孙肆打听了一圈才打听到一户人家，他家祖传学医，但没钱开医馆，镇上的居民都直接找到家里。
大夫家中清贫的不像个大夫，屋内屋外却挤满了人。
赵放听旁边人说，“窦大夫就是个活菩萨，医术了得还不收穷人的钱。”
赵放明白了，难怪这大夫开不起医馆，心太善。
排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队才轮到赵放，窦大夫看了眼赵放的伤口，眉头皱起，
“这伤处理得太草率了。”
“稍等一下。”
窦大夫越过二人询问过后面排队的病人，确定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后，快速处理好折回身，
“麻姑，准备麻沸散、刀片、缝合线。”
赵放，“！！”
这是要给他动手术吗？
古时候有这技术吗？
还是这位仁兄也是穿进来的？
赵放才想问两句，人就被催着进了个单独的房间，屋内的设备有现代手术室的雏形。
赵放心中更加疑惑了，真是自己同类？
窦大夫指了指中间的台子，“躺上去。”
“哦，好。”
赵放才要躺却被公孙肆阻止，“你要做什么？”
他谨慎地盯着大夫手中举着的小刀。
大夫还没来得及解释，赵放已经拍了拍公孙肆的肩膀，“放心吧，窦大夫是要帮我做手术。”
“手术？”
窦大夫跟公孙肆都看向赵放。
赵放连忙打哈哈，“就是治病，处理伤口。”
“你，退后退后。”
赵放乖乖躺好，一副全然信任大夫的样子。
窦大夫忍不住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手术？
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公孙肆坚持留在房间里，大夫也不赶他走，“你可以留下，但不能干扰我，否则你朋友会有生命危险。”
赵放一觉醒来，手术已经结束。
窦大夫问他，“感觉如何？”
赵放点头，“很好，就还有点疼。”
“什么样的疼？”
赵放形容了一下，窦大夫耐心听着，“你的伤口发炎了，里面脓水没有处理干净，肺差点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