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的是, 深海人鱼的眼泪。
诚烟讶异, 思考片刻, 拉着却却的手, 蹲下了身形，“却却,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毕竟那是他的母亲。
但是海妖显然是恨却却的, 他从小就只能抱着洋娃娃。
她想让却却看看之前的海妖。
那是他真正的母亲。
却却眼神漆黑，不带任何感情, 看向了海妖, 对方却仍然只是冷漠的转头, 没有再说一句话。
双方的亲情似乎淡薄到极致。
诚烟从商城里购买了道具, 刚刚使用，面前便平白无故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漩涡。
而迟浅，这次出奇的没有破坏他们之间的对话, 只是站在一边, 清浅的看着她。
她牵着却却的手, 一同走进漩涡，消失在尽头，也消失在直播弹幕中。
【没想到烟烟居然真的去了，唉，那可是整整五万积分！换成钱都够我活一辈子了！】
【烟烟好善良，居然花五万积分去让海妖释怀，我真的，我哭死。】
【不得不说，主播是真的心大啊，也不怕一辈子挣不到第二个五万？】
有人吐槽道。
副本休息室的某处。
司黎看着诚烟消失的身形，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桌上轻敲，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面容温和平静，身形尊贵无比。
鬼怪面无表情的开口，“主人……”
司黎打断他的话，声线动听，似乎是不解，“为什么我离开了这么久，她一共才七万积分？”
鬼怪：“……”
他指了指下面的余额，“你没钱了。”
鬼怪想，自家主人这么砸钱，还能开得起工资吗？
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对方的声线却更加温和平静，若有所思，“神还需要钱么？”
鬼怪：？
鬼怪：……怎么不用呢？
他没敢说出口。
司黎突然站了起来，略微偏头，光映照在他的面容上，气质矜贵，似乎含着几分笑，“那……用副本里这些年积攒的钱？”
他是副本唯一的神明，每一年都会接受来自他人的供奉。
嗯，又怎么会没钱呢？
鬼怪瞳孔地震。
＊
【好无聊发点钱又又又给您打赏啦！一共一千万！】
【好无聊发点钱又又又又给您打赏啦！一共两千万！】
【好无聊发点钱……】
虽然直播看不到空间里的情况，但是连接却没有断掉。
诚烟听着脑海中一声声的播报，有些诧异。
积分在短短时间内再度暴涨，甚至已经到了十万。
她蹙眉。
话语间，两个人也已经落下，到达了岛屿，海水是湛蓝色，清澈迷人。
刚落地，便听到了清甜的歌声。
柔和，动听，能感觉对方的愉悦。
诚烟牵着却却的手，刚落地，一眼便见到海岛礁石上，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的鱼尾精致漂亮，面容绝美，发尾微卷，与之前却却一直带着的洋娃娃一模一样。
见到他们，海镜眨了眨眼，却没有一丝惶恐，而是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人类吗？”
诚烟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极其柔和，声音很轻，“我们是。”
她很难想象，未来海镜的遭遇。
海镜趴在礁石上面，听到她是人类，深蓝色的眼睛微微一亮，兴致勃勃的开口，“我一早就听说过人类生活很丰富。”
“母亲跟我说过，人类都很善良，但是却一直不让我出海，也不让我接触。”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带了些低落，“可是却真的很喜欢人类呀……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成为人类该多好。”
很少遇见人类的人鱼说了一大堆话，嗓音动听。
诚烟站在那，卷而翘的睫毛微垂，等待着她说完。
从始至终，却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的眸光漆黑，样貌和海镜有几分接近，却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海镜似乎才察觉到什么，看向了旁边的小男孩，惊异开口，“呀，他好漂亮呀，你们人类都这么好看吗？”
诚烟摇头。
她走到了海镜的面前，语调清丽认真，“我们来自很久以后，未来的你，让我告诉你一句话。”
“不要靠近人类。”
她这句话说完，小人鱼的眸光清晰的带了几分错愕。
海镜茫然开口，“你说什么？”
未来的她自己……让她不要靠近人类？
“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们的时间有限。”诚烟看着她，眼神认真，语气郑重，“但人类不会全是好人。”
她伸出手，拿出了深海人鱼的眼泪，递给了海镜。
海镜吃惊的接过。
但瞬间，却感知到了来自里面的汹涌情绪。
绝望，难以置信，全部覆盖了她。
她的身形颤抖起来，鱼尾拍打在海面之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纤白指尖颤抖，甚至没拿稳，直接掉落在礁石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