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银想叫赵氏滚出去,却发现说出来的话含混不清。他心中一惊,很快感觉自己半边身子竟然都动不了了。
这下宋华银更慌了,想说话却只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徐大夫道:“病人因为受了刺激,导致中风偏瘫。这病可不好治,只能慢慢养着了。我先给他开几副药吧。”
宋长泽:“……”
其他人:“……”
屋内突然陷入寂静,他们都没想到宋华银会中风了,平时看他身体挺好的啊。尤其是最近几年,因为有宋长泽的孝敬,他已经是村里最让人羡慕的老头儿了。
宋长泽虽然觉得意外,不过想想那些中风的病人,其中就有受了刺激导致的。而宋华银突然知道自己喜当爹,这刺激着实也不算小了。
宋华银听说自己中风偏瘫,以后都得躺在床上,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他马上就能跟着长子进京享福,却被赵氏和宋长桂气成这样,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他愤恨的瞪着赵氏,就是一通疯狂输出。可惜发出的声音都是呜噜呜噜的,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边宋长泽送走徐大夫,又叫伍拾跟着去抓药。然后众人开始商量后面的事,也就是赵氏和宋长桂这对母子该怎么办。
宋华银哪怕说不清楚,却还是疯狂想要发表意见。宋长泽无奈只好凑到跟前,终于从宋华银呜噜呜噜的话里勉强听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在叫赵氏和宋长桂滚出宋家。
宋长泽咳了一声,代为表达了宋华银的意思。
其实宋华银心里的想法跟宋长泽之前猜的差不多。如果宋长泽老实的在村子里种田,而宋长桂却中了秀才,宋华银便是知道这个儿子不是自己的,也会当作不知道,还会极力拉拢。
现在却正好相反,他为了别人的儿子硬生生的耽搁了自己亲儿子的前程,甚至还因此得了这样的病,以后只能躺在炕上,这叫他如何不恨。所以他当然要把那对母子赶出宋家。
赵氏并不肯背着这样的骂名离开,冷笑道:“你们只凭宋长泽说的话便认定长桂不是宋家亲子,如此断案,便是县太爷来了我也不认。”
众人也觉得不能光听宋长泽的一面之词,至少得问问当年给赵氏接生的稳婆,还有李玉兰的女儿于氏既然知道当年的真相,最好也请过来作证。
不过今天时间已经晚了,只能等明天再说。
宋长泽一家没回城,而是在五里庄住了一晚。待到第二天清早便安排人去接两个证人,也就是稳婆和于氏。
之前宋长泽打算揭开宋长桂身世的时候,就已经打点好了这两人,所以很快就将人请来了。
有了这两人的证词,事情就已经很清楚了。不过赵氏仍是不肯认,说稳婆收了宋长泽的钱才污蔑她;又说于氏是因为恨她把她娘卖了,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话。
宋长泽便道:“既然如此,那便请李家人过来认认吧,到时事情自然就清楚了。李家离的虽远,也不过是多等几天的事。”
本来李家住在邻县,因为离的远,宋长泽暂时没去打扰,主要也是想给宋长桂留条后路。既然赵氏非要闹腾,他也就不管了。
赵氏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们已经认定了,无论我说什么都没用。那我也不说了,我们母子俩走就是了。”
赵氏自然知道宋长桂长得像李家人。就像宋长泽说的,没有跟现在男人生的孩子像前夫的道理。如果真把李家人找过来,场面只会更难看。反正她都已经决定让儿子认祖归宗了,没必要在宋家耗着。
说完,赵氏和周氏便去收拾东西了。其实她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前一天就已经收拾了一些。周氏还叫宋青云去她娘家说一声,再赶一辆牛车过来拉东西。
宋华银见了,又呜噜呜噜的说起话来。众人半天才弄明白,他是不准婆媳俩拿走宋家的东西。
不过赵氏声称这些都是她的嫁妆,还有周氏的嫁妆,她们必须带走。如此又是一番吵闹。
村里没有秘密,宋家的事早就传开了,村人们都对着赵氏指指点点,骂她不要脸,让宋华银帮她养儿子,还花了人家那么多银钱,甚至耽误了自己的亲儿子。甚至还有说要把赵氏浸猪笼的。
赵氏不敢多待,怕族长真要将她浸猪笼,她可不想死,还要享儿孙的福呢。所以最后也作出了让步,如此总算没把宋家搬空。
当然,浸猪笼是不可能的,族长并不愿意滥用私刑。况且,不管怎么说,宋长桂都是秀才,族长也不愿意得罪他。将他娘浸了猪笼,岂不是结了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