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唇角微弯,不置可否。
他一离开,季斯裴立马从沙发上翻下来,跑到落地窗前。这里视野宽阔,刚好能看见大门外。
等了会儿,柏青出现了。
他走向路边的石墩,那上边坐着个人,见到柏青还招了招手。两人会合,看肢体语言很是欢快,有说有笑的。隔着远,季斯裴看不清楚,便拿出手机点开拍照,放大——
“咔擦”
看清那张侧脸后,他惊得下意识点了拍照。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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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内,气氛低至冰点。
温卿辞的手机静了音放在桌面上。
在他对面那一边的一干高管低着头,谁也不说话,像是某种无声的对抗。
陈助理站在主座旁,微笑地敲了敲桌面,说道:“诸位,这虽然是大家第一次在司氏和温总开会,但可不是第一次接触温总。温总什么好说话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不用太过拘束,有什么想法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的。”
“给大家五分钟的思考时间。”
闻言,众人脸色微变。
温司两家虽说有合作很多年,但某些项目仍旧存在着竞争的关系。可之前太子还是司清衍的时候,温家在温卿辞的手中总能抢占先机,压的司氏喘不过气来,连带着他们都被司兴文骂得狗血淋头。
温卿辞的手段跟他本人表面上的温润和煦截然相反。
两年前,一位跟在司清衍身边的高管不知被他揪到了什么错处,带着一家老小去温氏跪着求温卿辞。温卿辞弯唇笑得斯文,甚至亲自扶起他们,但下一句就是冷酷无情的三个字:
“不可能。”
那高管见他笑了,还以为事情有转机,不曾想形势急转直下,竟是这么个结局。于是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把水果刀,扬言倘若温卿辞执意不放过,他就带着全家人死在温氏,看温卿辞以后还怎么立足,怎么被外界看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温卿辞会妥协时,他竟然像疯了似的,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伸手颔首:“请便。”
绕开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虽然最后那位高管也没敢自杀,但所有人都看清了温卿辞的本质。
他就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不认父亲,残害手足,连温氏夫人都扔下他独自去了国外。可想而知,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是冰冷的。
想起这桩往事,众人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陈特助是在点他们呢。
他身后是温卿辞,那这话自然也是经了温卿辞的授意。
每逢掌权人更迭,就会有一次全体高层的大会召开。上一次的大会,还是老司总司兴文接手公司时,所有人都到齐了,好些人不得不站着。
而这次轮到温卿辞,会议室甚至还空了一半。
那些没来的人,大多都是站在司清衍那边的,而不说话的这些人里,也有一小撮是。但又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来参会。只有坐在温卿辞这边的高管,才是他的人。
虽然温卿辞现在成了掌权人,但司清衍毕竟是老司总的儿子,他的母亲仍旧陪在司兴文身边。很难说,日后枕边风一吹,司兴文不会松口。这时候要是改投温卿辞,日后司清衍大权在握,他们就再也得不到重用了。
于是在这样的思想挣扎下,对面的那群高管坚定了把这五分钟挨过去的决心。
一个个低头盯着桌子,本子,钢笔,就是不说话。反正他们人多,温卿辞也不能怎么样。
会议室里的气氛如绷紧了的弦,一阵风来都让人紧张。
温卿辞笑容满面地倚在椅背里,右手的纱布已经拆开了,但伤口还没愈合好,撕裂状的伤痕极为可怖。他用没受伤的左手灵活地转着钢笔,不少人都盯着这支笔,心悬悬的吊着。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消息一条条地疯狂往外冒。
温卿辞扫了墙面上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他点开微信,【看热闹小组】里全是红色的艾特,指尖微动,划到最开始。
是季斯裴发的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温卿辞你应该要准备份子钱了。】
他这句话下边还有宁越的嘲讽:【哥们,你喝多了吧。你不是都把你家辛黎作走了,还没找着人呢,准备哪门子份子钱。】
季斯裴冷笑:【图片.】
一瞬间,下边的消息就转变了风向,所有人队列整齐。
卓:【@温卿辞同情。】
宁越:【@温卿辞同情。】
陈煦:【@温卿辞同情。】
巫隗:【@温卿辞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