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问题。
“那些人真的没有伤害你吗?”
林听摇头:“没有,非要说的话,他们甚至对我很宽容。”
她刚到的时候,脸色甩了不少,那些人也没生气或者怎么样。他们将她的路堵着,却坐的很远,给足了她空间。
女警点点头,告诉她可以回家休息了。林听犹豫了下,问:“所以那些人真的是司清衍的人吗?他们为什么没有对我....”
来的路上,她听车上那个女警说漏嘴,温卿辞在仓库能看见她那边的实时画面。
会不会是温卿辞妥协了什么事情,才.....
前一个问题女警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但后面的问题,女警想起审讯室里司清衍的态度,似乎猜到什么,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证明那个猜测。
何况,眼下温卿辞还在这。
她摇头,温和地说:“抱歉,不知道。”
到了温卿辞那辆库里南里,林听却让他去后座。这不在预料中,温卿辞愣了下,但还是很顺从地照做。直到林听轻车熟路地从储物盒中翻出医药包,然后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开门见山,指名点姓:“温卿辞,哪儿的伤需要对我保密?”
“......”温卿辞身体倏地僵硬,讷讷地啊了声。
“伤到要害了?”
林听的视线往他身下扫去,涉及男性尊严,温卿辞连忙否认:“没有!”
他终于明白了林听为什么刚刚一直没给他好脸色,因为她听到了,自己和那警察的对话。
四目相对。
温卿辞败下阵来,低头解开袖口,将袖子捋到肘关节上,小臂上几道极深的划痕隐隐泛着红肿,将皮肉刮掉一些,看起来极为的触目惊心。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望着林听颤动的眼睫,低声安抚:“不疼的。”
林听垂眼拿出棉签,蘸了药水,细致地给他上着药。
半晌,忽然笑了声。
“不疼?”她细心地把温卿辞卷得凌乱的袖口整理好,不会碰到伤口,然后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是,钢筋划过的,一点都不疼。”
“......”
温卿辞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但对上那双清澈得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他又不敢开口了。
良久,他小心凑过去,把脑袋靠在林听肩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脖颈,语气讨好,“听听,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你打我吧,我绝对不喊疼。”
摆明了无赖样。
脑海中忽然冒出小狗躺在地上耍赖的动图。
林听被气笑了,温卿辞以为她不生气了,眉眼一弯,下一秒就被推开了脑袋。
“你确定,再没有要说的了吗?”
她捏着他的脸问。
林听的眼睛特别漂亮,不单是外形,而是她的眼神,真诚,善良,纯粹,温卿辞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无法形容得出那种美。让人忍不住想要把美好的事物都捧到林听面前。
“有。”他悄悄凑近,飞快地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一口。“其实我和解檀并不算。”
唇瓣分离时,发出轻微的暧昧声。
林听瞪他,想说不是这个,但温卿辞的下一句话让她不禁惊愕——
“其实解檀不是解檀,他是解桑。”
他,解檀,解桑,舒宜四个人之间的故事究竟要从何讲起呢?
非要说的话,他和本该叫解桑的“解檀”都只是配角。
“解檀和解桑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解檀是弟弟,解桑是哥哥。他们长得特别像,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的区别是,解檀眼尾有颗泪痣,而解桑没有。”
高中时,温卿辞和解檀,还有被文则成收养前的舒宜都在一所高中,那个时候解桑跟了离异的母亲,在另一所偏远的学校。所以,学校里没有人知道解檀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
除了温卿辞,也没有人知道,解檀和舒宜是青梅竹马。
三人关系不错,有时候找不到解檀,舒宜就会来问温卿辞。解檀总是喜欢逗舒宜,舒宜性子温和,总被逗得脸红跺脚,追也追不到。
高考时,解檀考上了全国有名的警校,或许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解桑也考上了这所警校。成绩出来的那天,解桑第一次参加了三人的活动,也是那天,他第一次见到了舒宜。
虽然早知道解檀有个双胞胎哥哥,但亲眼见到的感受总是不一样的。
舒宜好奇地打量着解桑,一眼就发现两人唯一的区别在于泪痣。
或许少年少女的情怀真的是诗,那种悸动谁也说不清楚,不敢大声说出来,于是都在无声的时间里叠起了厚厚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