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夫人心机极深。
暂时最好还是别靠太近了。
书生:“小生想进谢府瞧瞧。”
时千凡突然听到这句话,毫无原则地应了声:“我来想办法!”
别靠近疑似BOSS的谢夫人?在大佬面前这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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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千凡第一反应就是去找镜观大师帮忙。
这位是出了名的德高望重,如果有他出面,要不引起谢夫人的怀疑而进去谢府那简直是轻而易举,问题只在于他愿不愿意撒谎。不过也没关系,就算他不愿意,一把斧头架在他脖子上,他不想答应都得答应!
然而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听到她来意的镜观大师很平静地问了句:“施主预备出多少佣金?”
“……佣金?”
“施主不是请老僧去谢府瞧瞧是否存异?”镜观大师双手合十、笑容慈悲,就连要钱的动作都特别自然,“哪怕是别的施主请老僧念经,也是要付账的。”
很显然,某位德高望重的和尚其实并不怎么德高望重。
这理论听着自然,可由一个老和尚来说却显得特别新奇。书生听完特意数了下和尚头上的戒疤,十二颗刚刚好:“大师即修得菩萨戒,何以又入了俗,提起钱财俗物?”
“如施主所言,老僧修得菩萨戒,而非修地成了仙。”镜观大师双手合十,笑眯眯地像极了寺庙里的笑面佛,“菩萨戒乃三聚净戒,绝诸恶、修善事,天下众生无一不渡。却没有任何一条戒律严明,和尚不可入俗。和尚是人,和尚需穿衣、吃食,偶尔还得修理寺庙墙瓦,诸事离不开钱财,由此,和尚提钱,此乃自然正理。”
书生:“那大师想要多少?”
时千凡摁住了自己的钱袋,里面剩下的银子已经不多了,如果镜观大师要的多,她还得走一趟当铺。
镜观大师没放过这个动作,依旧是笑眯眯地说:“施主想给多少,便给多少。”
他笑地慈祥,却让时千凡莫名地起了恶意。这恶意来的莫名其妙,豁然间就从脑子里浮现,类似于一种自己过地不好你也不该笑地这么开心地报复社会心理:“那我只给你一文钱?”
她等着他发怒,却等到了一只朝上摊开的手以及不变的笑:“多谢施主~”
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带劲儿,还沾糊地惹人恼怒:“我改主意了!我一文钱都不给你!你跟不跟我走!”
肩膀上,Samle双袖捂唇笑地极乐,雪银的眼眸中恶意满满,似乎很满意她的极端无理。
镜观大师看了眼Samle,满脸满眼全都是笑意,态度更是坦然地收回了手,乐呵呵地应了句:“如此,和尚也会跟施主走。”
时千凡:“我没给你钱!”
镜观大师点头:“老僧知晓。”
时千凡:“你就不生气吗!”
镜观大师摇头:“施主是施与的一方,给与不给皆在施主,老僧为何要生气?”
时千凡:“你可以选择不跟我走。”
镜观大师:“施主请老僧帮忙,老僧能帮上,为何不走?”
时千凡:“那你刚才还问我要钱?”
镜观大师笑地更乐了:“和尚需要银钱,老僧便厚着脸皮多嘴问一句,要到了,老僧便赚了,要不到,老僧本便是多嘴一问,何以要生气?”
时千凡看着他,表情怔愣,连旁边的Samle脸上都没了笑意,正冷冷地瞅着眼前的老和尚。老和尚对上了祂的目光,不闪不躲,祂越是不高兴,老和尚便更加高兴了。
最后时千凡逃避般把钱袋子全扔给了镜观大师,后者转身把袋子交给了随行的和尚,自己跟着走了。
书生微微后退,挡在了镜观大师和Samle之间,疑惑问道:“大师不给自己留点银子?”
镜观大师笑呵呵地说:“不留更好。”
书生:“为何?”
镜观大师:“和尚没银子,路上若遇到行讨之人,也没银子给,挺好~”
时千凡:“……”
书生:“……”
Sam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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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谢府拜访是由镜观大师出面的,理由是想看看被夺舍的七个“外乡人”有没有在府中做手脚。这理由过于正面,谢夫人没有拒绝的道理,否则就会变成了自己心虚,但她也没出门迎接,而是表明自己不舒服,安排了人带他四处走走。
刚踏进谢府的大门,因为没有口袋而选择了跟灯盏缩在一起的小骸骨哥和小珊珊就忍不住总朝同一个方向探头,只是被灯盏和衣服死死挡着才没有如愿。
谢府作为历史悠久的首富人家,宅邸广阔精致,处处都显露着有钱屋的身份,在偏院里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池塘。行走在池塘边时,可以瞧见阳光下的波光盈盈以及偶尔游上来叼吻落叶的肥胖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