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再说话,一个坐着涂药,时不时偷偷抬眼,一个任劳任怨地打扫卫生,所有碎片扫在一块儿,发出玻璃刮擦的尖锐声响。
而那两位始作俑者就趴在地上,被宋萧轻飘飘看了眼,默契地移开脑袋,闭眸装死。徐垣舟清扫时路过它们,出气般扫了几轮兄弟俩的狗头,没落下痕迹,却把二哈气得蹲坐起来,冲着徐垣舟无能狂吠,又拿他毫无办法。
宋萧看得直乐,不甘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吐槽它们上周在简家里造就的丰功伟业,徐垣舟关注的重点总是很清奇,问宋萧原来是去帮忙打扫了么。宋萧点头后又摇头,说贝拉为了赔罪,晚上请他们去酒吧喝酒,简喝得实在太多,宋萧只好陪了他一晚。
笑了会儿,他继续鞭策墙角的两个小祸害,末了又有些怀念起寄养在李子伦家的成婚狗士宋小团,那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忘了爹,窝在李子伦家吃香喝辣,估计都快把他给忘了吧……
不过忘了才是正常的,毕竟是宋萧先放开的手,于情于理,都该是宋小团心怀怨气。
宋萧莫名伤感,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膝静静地看着二哈金毛,放轻了声音:“你说,小狗会记仇吗?”
徐垣舟愣了下,他观察着宋萧的情绪,拧干抹布,停下来琢磨了会儿,说:“不会。”
宋萧说他骗人,当初自己骗宋小团要带它去割蛋蛋,这逆子记仇了三天,往沙发上标记了好几处地点,还有一次,我晚上起床上厕所,不小心踩到了它尾巴,大早上起来,发现它还坐在地上瞪着我。
放它一个人在家就生气,玩具都不要,成天跑去厕所翻垃圾桶,咬我鞋子,不像你家那只,多乖啊,和我家逆子简直不像一个品种。
徐垣舟说可它听完你道歉,还是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你,你一出门就蔫了,一见你下班就高兴地摇尾巴,知道你忙不主动要求散步,等到了点,就咬着玩偶进房间,趴在地毯上守着你睡觉。
宋萧就笑,没有反驳徐垣舟,他的嘴角弧度很淡:“可我抛弃了它。”
徐垣舟却说:“它一直都在等你。”
徐垣舟走后,夜幕已至。
宋萧吃饱喝足,趴在阳台的窗边,看着楼下的徐垣舟倒了两三袋垃圾,看着看着,徐垣舟似有察觉,仰起脖子对他笑,挥手让他赶紧进屋。
宋萧身子听话地缩回了点,又不服气地伸回去,任晚风吹进阳台,他看见徐垣舟拿出了手机,敲着屏幕框框打字,没多久,宋萧微信就新进了几条消息。
【XYZ】:进屋吧,外面风大,冷。
【XYZ】:记得要按时上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XYZ】:团团的事你别难过……
这句话被徐垣舟飞快撤回。
过了几秒,徐垣舟发来了一张图片。
图片上写着:小狗不会说情话,它用尾巴来爱你。
会不会用尾巴宋萧不知道,横竖都是被两只狗祖宗折磨的命,虽然没上次那么疯狂,但总归还是有点杀伤力的。
于是宋萧盼星星盼月亮,从七月底盼到八月中旬,精神饱满的贝拉终于回国,带着礼物上门致谢,牵走了她的两个宝贝儿子。
那天简杵在门口,幸灾乐祸地嘲笑宋萧圣父,他揽过宋萧肩膀,炫出了两张音乐节门票,说他最喜欢的摇滚乐队要来市里参加活动,就在八月底,要不要一起去放松一下。
宋萧问他们是谁,简说了一串英文,好像是挺出名的,近几年一直活动在人们视野里。宋萧没有拒绝,想着好不容易脱离苦海,适当玩一会儿也无伤大雅。
只是他和简从未料到,那天会如此惊心动魄,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
音乐节当天,宋萧和简背好包早早出门。简问贝拉要了一辆车,八点钟出发,将近九点抵达现场。
这会儿的人还不是很多,三四十号人提前在检票口排队,宋萧带着墨镜坐在车里,翻包检查两人的物品,小风扇,充电宝,零食,饮料,还有简那些护肤的瓶瓶罐罐。
十点左右两人下车排队,顶着烈日站在了队伍末尾。宋萧等得无聊,掏出手机窝在简的遮阳伞下,顺手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徐垣舟不知道是不是闲的,不到半分钟第一个点赞,评论他这是在做什么,宋萧说参加音乐节呢,下午一点半到晚上十点,还有十五分钟开始检票。
徐垣舟回了句好,叮嘱宋萧注意安全,消失在了评论区,宋萧没当回事儿,刷视频的时候才想起来,国内这个点已经凌晨了,这家伙怎么熬夜熬这么晚……
不过徐垣舟没有思考多久,很快将这事儿抛之脑后,随着人流进入露天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