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轨迹(40)

“宿舍有门禁。”

封燃战术后仰:“你行,你真行。”

两人开始以一种莫名而无用的默契喝起了闷酒,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将买来的酒喝光了。

握拳抹了下嘴巴,封燃醺醺然地趴在桌上:“你醉了吗?”

江汀垂着眸,手中空酒瓶一圈一圈地旋转:“没。”

“骗人。”封燃瘪了瘪嘴巴,“你醉得越厉害脸就越白,现在已经快透明了,你还说你没醉。”

“灯光照的。”

“这是暖色灯。”封燃翻了个白眼,“那既然这样,再来一打,你敢不敢?”

江汀却没开口。

封燃有气无力地哼唧了几声,正要起身去拿酒,却被江汀叫住。

“燃哥。”他很轻很轻地扯了扯唇角,露出微末笑意,“你带了吉他,不打算弹一首么?”

封燃倏地一滞。

下一瞬他缓缓坐下,怔然道:“好……”

片刻之后,他调好弦,指尖拨出音符,是一首古老的民谣,叫《枕秋草》。

安静舒缓的调子,江汀安静地垂眸听着,岁月仿佛化作汩汩河流,慢慢地淌过他周身,徜徉向四周,浸没了酒吧里的嘈杂,成为唯一的声音。

一曲毕了,所有人鼓起掌。

封燃起身笑着道了声谢谢,神采飞扬地望向江汀,问:“好听么?”

“嗯。”江汀颔首。

“不及你的钢琴好听。”封燃坐下,放下吉他,“什么时候,能再听一次你的‘月光’?”

江汀勾了勾唇:“等我毕业吧。”

“好。”封燃道,“答应了就要做到。”

江汀忽而沉默下去。

封燃也没再开口,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弦,直到良久,他才再次开口道。

“有一个好消息。”

等江汀抬眸,望向他,他露出一点狡黠、得意的笑。

“我有女朋友了。”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落下,江汀愣了很久。

就在他以为对方没听懂,要再重复一遍时,终于看见,那双雾蓝色的眸一点一点弯起来。

那是漫长的时光以来,江汀第一次真正地笑。

“恭喜你啊。”他说,“燃哥,希望你幸福。”

*

“幸福,是什么?是早春嗅到的第一份花香,滋润你的心房……”

光缆车里,白凫关掉车载广播,停靠在停车场上,走下来。

不远处,是流砂星球郊区公园。

他背上画架包,轻车熟路地往那侧走,片刻后便到了湖边长椅旁。

正要取出画架,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他动作一顿,循声缓步走过去,穿过一片稀疏的竹林,望见凉亭前的台阶上,排排站了一群半大的孩子。

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上面绣着“雅安福利院”的字样,正在进行卖艺唱歌表演。

好奇的行人在四周围了一圈,沉醉在清澈的童音里。

白凫微怔。

一曲唱完,孩子们在一位中年女人的带领下鞠躬,向行人致谢。

一些人拿通讯器扫了扫一旁的捐款码,更多的则是若无其事地离开。

白凫走过去,扫了一笔,正要转身,听到中年女人的通讯器响了一下。

女人随之抬头,望向白凫,末了,忽而笑了笑。

“这位先生。”她道,“请您留步。”

说着,她弯腰叮嘱了一下孩子们,便朝着白凫走了过来。

“请问先生,您贵姓?”她向白凫伸出手,要同他握手。

白凫伸出手,与她回握:“我姓白。”

“白先生。”她道,“感谢您的大额捐款,这将帮助孩子们拥有几箱新的图书和营养品。”

“不必客气。”白凫笑了笑,“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我曾经在雅安待过几年。”

女人蓦地一顿。

片刻后她讶异地睁大眼睛:“莫非您是……”

“我是白凫。”

“啊!”女人激动起来,“原来您就是画家白凫先生,我、我……”

“别紧张。”白凫勾起唇,“我们慢慢谈。”

“好、好!”女人搓了搓手,平复呼吸,“可以问问,您是哪一年到雅安的么?”

“2737年。”白凫答,“那年我恰好十岁。”

“37年……”女人回想须臾,“那时候是老院长在维持福利院,她应该还记得您。”

“是的。”白凫颔首。

“那您……”女人犹豫起来,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我是为何到福利院的?”白凫温和地道,见对方迟疑着点头,他浅淡地笑了下,“是因为我父母都是国际医生,那一年,极东星区瘟疫爆发,他们自愿去救助难民,不幸染上恶疾,一同去世,所以我和我的弟弟才被送到了福利院。”

“您的……弟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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