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小时之后,江氏集团总部大楼。
一群记者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前台急得满头大汗,正无措时,恰好林秘书拎着文件袋走下来,立马吸引走了全部记者。
“林先生!”“林先生请留步!”“关于有人举报贵集团董事长江言洲先生家暴之事您如何看待?”“请问对此事您有什么要解释的么?”“林先生,请您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林秘书蹙起眉:“对不起,此事我无可奉告,但还请诸位注意措辞,不要造谣诽谤。”
说着他转身就走,坐进了一辆光缆车里,径直离开。
记者们悻然,半小时之后,他们再次收到一则短讯,来自之前的同一个号码:
“很抱歉再次打扰各位,但请务必在查明真相之前不要擅动。”
语焉不详的一句,记者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
他们转而辗转再回到流砂星球槐南小区,却发觉小区安保措施已经被加强,无法入内。
关于画家白凫、关于江氏集团董事长的两条有潜力成为重大新闻的线索就此中断,白忙活了一天,不少人切齿地骂了几句,也于事无补。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江氏别墅里。
卧室之内,江汀在床上挣扎数下,白皙手腕被锁链勒出红痕,他抬手给白凫拨出通讯,却得到一句冰冷的电子音:
“对不起,对方已默认拒绝您的来电请求。”
通讯自动挂断,他蓦地一顿,雾蓝色的眸彻底黯淡下去,失了光泽。
良久。
嘭!房门被人猛然打开,江言洲大跨步走进来,抬腿朝他当胸一踹!
他被迫往后一摔,后脑撞到墙上,发出闷响。
“唔……”
一声闷哼抑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又被他匆匆咽下,他抬起眸,望向眼前盛怒的男人。
男人一把揪起他的衣领,逼视他的眼睛。
“江氏集团董事家暴。”江言洲沉声开口,语气带着骇人的森寒,“怎么,还需要我替你报警么?”
“咳!”江汀一下窒息,忍不住地面色泛白。
“说话!”江言洲不依不饶,作势要将他往墙上撞。
“你想要我说什么?”江汀吃力地开口,咬字滞涩,“是对不起,还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言洲眉心一跳。
“别想了。”江汀嘴角浮起笑意,“我下次还敢。”
“因为,你家暴我妈、家暴我的事,都是事实。”
“江先生。”锁链轻响,他仰起脸,眸中显露恨意,“你最好打死我。”
一只手猛然抬起,作势要呼拳,江言洲额角青筋狂跳,那双狭长漆黑的眼中怒意肆虐,但片刻后,却是尽数被他压了下去。
他缓缓放下手,低低一笑。
那张脸因此恢复了如常的斯文有礼,甚至是带着几分温和的意味。
“小汀说错了。”
他轻轻道,字句低缓:“爸爸怎么会舍得打死你。”
那只手改为附上他的脸,轻轻摩挲他的下颔:“只要你听话……”
“别碰我!”江汀猛然偏头,避开他的手指。
江言洲捻了捻指尖,笑了声:“不听话也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听话。”
末了他直起身,抬起通讯器,拨通后道:“带进来。”
须臾后一名保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狭长的小方盒,恭敬地递给江言洲。
江言洲伸手接过,而后打开,露出其中的注射器,带好手套,取了出来。
尖锐之物逼近过来,雾蓝色的眸中泛起恐惧,江汀双瞳轻颤,死死地盯着那针筒之中的金色液体。
是……因刻。
江言洲让他听话的办法,是给他注射有强致幻效果的因刻。
他真的疯了。
几乎是转瞬间,江汀疯狂地挣扎起来,锁链响成一片,他想要逃离,却被死死地束缚在床上。
恐惧攀升,本能唤醒。
“不、不要……”他向后退,抵上墙壁,狠狠地拽着锁链,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求你,爸,不要……”
然而没用。
保镖上前,摁住他的动作,江言洲唇角含笑,将针尖扎进他肌肤底下的血管之中。
一刻钟后。
金色的液体如蛇般在血管中流窜,带着麻痹的酥痒感,游向四肢百骸。
脖颈、肺腑、心脏、大脑,一点一点,浮现一层浓稠雾气。
像是被浸入了水中,世界隔着粼粼水波,慢慢地再也看不分明。
那双雾蓝的眸逐渐涣散,寸寸流散了光泽。
江汀喃喃念着“不要”,却难以遏制地失了力气。
江言洲唇角笑意愈深,他抬起江汀的下颔,语调温柔地唤他:
“小汀。”
江汀失焦的眼很慢地动了动,抬眸望向他,神色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