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轨迹(19)

齿舌相撞、交缠,水声绵密,热潮渐起,苍白的一双手捧住他的后颈,一旁不知名的监测仪发出嘀嘀的响声。

他们在这响声里缓缓分开,江汀露出绯红眼尾,笑意晏晏地道:“对不起,我好像心跳过快了。”

白凫一下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低声道:“傻小狗。”

“嗯。”江汀蹭了蹭他的掌心,“我是你的傻小狗。”

顿了顿,忽而想起什么,雾蓝色的眸子黯淡下去,他喃喃地道:“只是可惜,你已经不要我了。”

这句话叫白凫眉心一跳,他下意识地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抵住了唇。

“没关系。”他道,“你不用再骗我说爱我,我都明白的。”

“白凫。”他又一次笑了笑,“你骗我另一句,好不好。”

“什么……”白凫呐呐地道。

“就。”他悲伤地笑着,“你骗骗我,你不会再有别人,可以么?”

……什么别人?

白凫困惑地蹙起眉。

然而江汀见他沉默,于是双眸黯淡地垂下去,低低道:“抱歉,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片刻后白凫还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因着被仪器警报惊动,一群面容冷漠的住院医师走进来,要来检查。

白凫被推着离开病房,眼睁睁望着男生被医师们围拢,挡住了身影。

他无措地立在门外,这时,忽而听到一道皮鞋敲地的脚步声向他靠近,惹得他抬眸望去。

是江言洲。

对方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似是在这里已经等了多时。

“白先生。”他彬彬有礼地开口道,“见到江汀了,您有什么要说的么?”

白凫眉心一蹙:“什么意思?”

“他是去了你的画展之后才发病的,你难道对此不知情?”

“病?”白凫敏锐地察觉到关键字眼,靠近他一步,“什么病?”

“看来是我误会白先生了。”江言洲笑起来,斯文却冷淡,“那么,告辞。”

说着,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最后一点月光被闭合的门挡住,白凫立在长长的走廊里,头顶上的白灯愈发刺眼。

他沉默良久,转身离开。

第10章 银镣铐

二月上旬,布尔大学大三学生开学。

14点47分,江汀穿着一件浅蓝色毛衣,从三教电梯中走出,抱着书沉默地穿过教学楼前的智灵广场,去往图书馆自习。

然而临到进去之时,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他木然地抬眸望去,而后倏地一顿。

对方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在画展上与白凫在一起的那个男孩。

蓝叙盈盈地笑起来,眸光熠熠,朗声道:“你好,我叫蓝叙,想认识你一下。”

一刻钟后,二人对坐在校咖啡厅的二楼。

蓝叙四处张望了一周,顾盼之间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好奇与活力。

江汀沉默地望着他,忽而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棵将死的树,浑身都是沉沉的暮气。

难怪。

难怪白凫会更喜欢他。

正微微出神之际,蓝叙终于收回视线,落到他的周身,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他来。

那天没有看错,这个人长得很漂亮精致,浅栗色的发丝,雾蓝色的眼睛,几乎可以称得上无暇,他蓝叙在外貌上,确确实实比不过他。

但没有关系,白凫已经和他分手了。

更胜一筹的那个,是自己。

想到这里,蓝叙眼底的笑意愈发灿烂,他笑着端起咖啡尝了一口,从容道:“我听白凫哥哥说,白滦的忌日快要到了。”

江汀眸光一滞。

良久,他颤着眼睫缓缓抬眸,像是被那声亲昵的“白凫哥哥”给刺到了,又像是被“忌日”两个字惊醒。

“是么……”他呐呐地开口,尾音在抖。

“怎么。”蓝叙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是你害死白滦的么,你会不记得?”

这一句威力无穷,落下的刹那,眼前人面色骤白,双瞳剧缩。

“哎呀呀。”蓝叙掩唇,无辜而又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你怎么会不记得呢,你只不过……”他靠近几分,唇角勾起,“是不敢记得罢了。”

江汀倏地垂眸,双肩抖了一下。

那道淡无血色的唇张了张,无力地道:“我……”

方一出口,蓝叙一声轻笑,打断了他:“没关系,反正就算你记得,白凫哥哥也不会邀请你去参加忌礼。”

“你呀,最好以后,还是不要再在白凫哥哥面前出现了。”

眼见身前人怔怔然地望着自己,他挑了挑眉,笑容张扬地道:

“你还不知道吧,那一次画展你来找白凫哥哥,他那之后心情变得非常不快,我哄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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