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贵如她/表叔为夫(189)

不能让他再这样下去了。

“不早了!”她红着脸说道,“你再这样,我三日后就不过去了。”

说起这个施施就来气,昨夜她正准备入睡,忽然接到一封信笺,她还好奇是谁这样晚送来急信,一看是李鄢让她每隔三日就过去,气得险些没睡着。

李鄢像是自知理亏,没再多言,只是轻声应道:“嗯,继续睡吧。”

但他还是在她榻边的檀木椅上坐了片刻,等到她的吐息渐渐变得悠长起来,方才起身离开。

值夜的侍女们比施施敏锐许多,在外间甫一响起动静时,便都苏醒了过来。

路过前庭时,李鄢微微一顿,他轻声说道:“近日别让她吃太多甜。”

他的语气温和,口吻却极是吊诡,就好像他才是施施的监护者一般,小侍女战战兢兢地应是,说话时腿肚都在打着颤。

*

李鄢入宫时皇帝已经苏醒,他服下虚玄道长配的药和金丹后缓和许多,神智也逐渐清醒,灰白色的长眉舒展,神采极好,像是画上的老道人似的,即刻就要登仙。

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病中发生的事。

楚王见皇帝苏醒,长舒了一口气,略有些烦闷地说道:“父皇可千万别再病了,您若是再不好,儿臣就要先倒下了。”

萧贵妃眉头微蹙,暗里推了下萧婕妤。

萧婕妤领会到姑母的意思,长袖垂落,用力地拧了把腿上的肉,眼泪瞬时便流了出来。

她含着泪俯下身,做出小女儿的依偎姿态,颤声说道:“陛下可算是苏醒了,妾身担忧您,整夜整夜地都睡不好。”

皇帝缓缓地坐起身,拍了拍萧婕妤的手:“都过去了。”

而后他便示意她离开,将目光投向了李鄢。

“七郎,灵州的事多亏有你。”皇帝微微露出笑容,“此番大捷,真是一雪十年前的大辱。”

李鄢倒也没有近前的意思,只是低声说道:“您谬赞。”

皇帝身上病气重,施施的身子又称不上强健,本来他是不想入宫的,但楚王成事不足,有些话还是须得他来说。

“父皇大病初愈,是喜事。”李鄢缓声说道,“只是这几日朝政混乱,还有诸多事宜待您定夺。”

他是个没什么温情的人,即便是在这样适宜表现的关头,也没流露丝毫情绪。

皇帝颔首,脸上的笑意仍未退去:“这是自然,近日七郎多有繁忙,父皇必予你大赏。”

李鄢话锋一转:“父皇可曾想过,若是下回您再有急病,我亦不在京中,该由何人来代政?”

他这是又想将太子监国的旧制重启提上日程吗?

皇帝的唇角渐渐恢复平直,楚王也静默了下来,倒是萧贵妃卷翘睫羽下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有这位雍王殿下在,纵是楚王再受偏爱也翻腾不起来。

若论皇帝的亲重,任谁也比不过手握禁军十余年的雍王!

皇帝沉思片刻,慢声说道:“兹事体大,还须从长计议,再者朕已病愈,短时也不必再忧心此事。”

众人都低着头,李鄢又身患眼疾,他也没有掩饰太多,目光无意识地落在楚王的身上,隐隐透着少许的柔情,虽然含蓄幽微,但也已经是他这位薄情帝王所能流露得极致了。

历朝历代的储位之争都激烈残酷,十年前做这档子事的时候,他是没有丝毫犹豫的。

但不知为何,又长了十余岁,反倒迟疑了。

皇帝略微有些惆怅,这其间的道理他能不明白吗?可若是真的循着规矩,也不能说是满意。

楚王即位,太子还能活;可如果是太子即位,三郎就只有死。

萧贵妃的手渐渐攥紧,什么意思?这老东西怎么又开始犹豫了?他真以为虚玄道长的那几颗金丹能救他的命,让他长命百岁不成?

既然他不担心自己会病死,允了太子的代政又会如何!

她心底都是躁动的火焰,恨不得变成太子,亲自来与楚王这懦夫斗上一番,只可惜她是嫔妃,再多的智慧也发挥不了更大的作用。

更让萧贵妃愤懑的是雍王的沉默,她一直都知道,这些年他之所以愿意为太子提供奥援,其实都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要行制衡之术,又不能亲自出手,便须如雍王这般的能人来行转圜。

换言之,雍王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皇帝的意思就是雍王的意思。

李鄢再有主意,也总不会与皇帝的心愿逆着来。

毕竟他身患眼疾,是注定与皇位无缘的,想要荣华永驻,势必要与未来的储君交好。

皇帝也乐意传达自己的意思,来换取禁军的忠实。

这是一种沉默的、不似亲情却比亲情更牢靠的交易,也就是因此,皇帝才会放心地将禁军都交到李鄢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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