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展连拉长脸。
“王管家,上家法!”
王伯捧着朱漆匣子上前,里面是一根拇指粗细的荆条。
荆条上泡过桐油,韧性很好,抽在身上能让人立时皮开肉绽。
凤白泠冷眸看着凤展连父女俩在那一唱一和,当年,她就是被荆条打得血肉模糊,丢出公主府时,只剩了半条命,七皇子要退婚时,她有口难辩,是被凤展连强迫着在退婚书上按了血印。
公主府的下人们都在场,可没有一人为她求情。
凤展连拿起荆条,就朝着凤白泠的脸上身上抽去。
凤香雪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凤白泠反手抓住凤展连的手腕,一个小擒拿,那根荆条就落到她的手里,凤展连被推了出去,几个踉跄,险些没坐在地上。
“你还敢动手!你失贞败德,还生下了野种,我要是你,早就投井去了。”
凤展连一介书生,已经气喘吁吁,他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一旁的凤香雪心中震惊。
去了趟义庄,凤白泠这是被鬼给附身了,不哭不闹,反而要打爹爹?
啪——
就听到一声痛呼。
凤香雪的身上,已经吃了凤白泠一记。
“姐姐,你怎么乱打人?”
凤香雪慌忙往凤展连身后躲,可凤白泠手上的荆条却像是长了眼似的,绕开凤展连,次次命中。
“我回府才半天,谣言就传开了。我就见了你们几个,造谣的事见者有份。谁污蔑我,我就打谁。”
凤白泠手中的荆条疾风骤雨般落下,一个也不落下,抽向两个嬷嬷,甚至连王伯都跟着挨了几记。
她下手看似没力气,可打得位置很刁钻,都是人身上神经密集的地方,几下下来,疼得厉害。
“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这不孝女,来人啊!”
凤展连还未说完,脑门前发凉,那荆条已经悬在他的脑门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口口水,咽了回去。
“四年了,我才发现我还有个爹。人家的爹,为了子女,锱铢必较。你倒好,人云亦云,听信谗言。凤展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失贞败德?”
证据?
凤展连哑然,偷眼去看凤香雪。
证据,还真没有。
当爹的打女儿,天经地义!
他不喜欢凤白泠已久,如今公主快死了,他也无需再装下去了。
凤香雪暗暗心急,夏竹那小贱人,说好了带着证据回来,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影踪。
她哪里知道,凤白泠骑马回来的途中,折回去一把火将义庄给烧了,小鲤又被带走了,凤香雪手中还真没证据。
“无凭无据,一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也敢污蔑我。”
凤白泠眼中,冷光迭起。
手中的荆条,风声嚯嚯,朝凤香雪挥去。
凤香雪惊呼一声,夺门就想跑,刚走几步,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熟悉的檀香味传来,凤香雪眼眸里顿时泪雾弥漫,她躲在来人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七皇子,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我的气,我不该让人把她的孩子送去义庄……”
她说着,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说错了话的惶恐不安样。
“她又欺负你了?”
来人低头一看凤香雪脸肿得跟馒头似的,细腻的皮肤上都是青紫色的痕迹,保护欲更强。
从小到大,凤白泠就仗着自己是公主府嫡女,欺负香雪,香雪才貌双全,却因为庶女的身份,被她压得抬不起头。
“凤白泠,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来人看到凤白泠那副丑模样,又是恶心,又是愤怒。
两名侍卫拔出佩刀,与凤白泠对峙着。
凤白泠冷眼望去,东方离身形颀长,他外披一件灰狐裘,内是紫色云翔纹锦袍,头上戴着的白玉冠衬得他星眸剑目,眉若墨描。
他怀里的凤香雪,满脸的娇羞,两人眉目之间绵绵情意。
凤白泠感到一阵恶心。
“王法,这就是王法!”
凤白泠说话时,手中的荆条毫不客气的挥出,两名侍卫哪知道她说出手就出手,毫无武德可言,其中一人手腕被抽中,手中的佩刀嗖的滑了出去,刀飞向东方离和凤香雪。
东方离吓得一把将凤香雪挡在身前,凤香雪一声惨叫。
这时刀锋一偏,钉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凤白泠,你……你反了……你杀了夏竹,现在还想加害于我。我要退婚!”
“这孽女杀了夏竹?”
凤展连带着管家追了出来,看到七皇子时,他眼底多了抹喜色。
“凤驸马,我听说白泠回来,原本想要来看看她。哪知道在公主府外,发现了丫鬟夏竹和一封遗书,遗书上写明,凤白泠四年前与人通奸还生下野种。她为了杀人灭口,就逼迫夏竹吞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