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虽生活在陆府,但他在陆府却过得连一个下人也不如,十三岁之时再次被陆家赶出家门。爹爹好心收养他,没让他落得个流落街头做一个人人厌弃的乞丐的下场。
他这样糟糕又艰难的经历,再敏感自卑也是正常的。
爱哭就爱哭吧。
只要愿意给云梦绸,就是她的好义兄。
顾阮拿出帕子,丢在了陆癸怀里。
“你别哭了。我也是顾忌你我二人的名声和清誉。同一辆车难免会被人说闲话,即使我们是义兄妹。世人爱言语,但能少一点是非,就少一点。以后你也是要娶妻生子的。我这个做义妹的自然是要注意和约束自己的行为的,总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人吧。”
陆癸忽然抬起头,与少女四目相对。
他眼眶微红,却闪烁着坚定与虔诚,仿若挺立在霜雪中孤傲的红梅一般,有着不畏风雪的坚挺的同时也怀揣着自己的信念:
“我可以一辈子不娶妻。”
顾阮微怔。
想到狩猎场时陆癸偷窥宋姐姐和江枫时的场景,她也稍稍能理解。
或许是陆癸深情,弱水三千只取宋姐姐这一瓢。
但宋姐姐与江枫情投意合,情根深种,他已然没有半分可能,倒还不如一辈子不娶。
自以为理解了一切的顾阮更是心疼了。
“你也得看开些。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就算了。再者说你二月份若是考取功名,何愁不能娶高门高户的富家千金?”
“强求来的也不打紧,只要是我的就好。”
陆癸难得没有带上哭腔,但认真的态度却把顾阮吓了一大跳。
情爱一事即使不讲究恩爱两不疑,也要考虑父母之言,怎么能靠强迫呢?
强求来的终究是得不到幸福的。
前人之事历历在目,后人怎可再效仿悲剧?
“陆癸,花开花落自有定数。你若是胡来,也不怕花儿提前凋零,留的个红颜薄命的下场。这样强求得来的,又有什么意思。缘分自有天定。”
陆癸沉默良久。
他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掐着大腿上的软肉。
所以这就是郡主的态度么?
若他偏要强来呢?
郡主是不是就要用这套说辞让他放弃他那些肮脏、卑劣的想法?
绝无可能。
他给过机会了,是顾阮自己要闯进来的。
这一辈子,他都不可能松手。
昭华郡主,只能是他陆癸的妻。
“郡主说得对。我怎舍得看花儿提前凋零,有些东西确实不能强求。”
陆癸语气柔和,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
顾阮欣慰地点点头。
陆癸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她不希望看到他插入宋姐姐和江枫之间破坏二人的感情。
第40章 《妖精录》
两人到顾府时,门口停了一辆宽阔又昂贵的马车。
小五背着顾阮进了府,寒露跟在后面细细解释着:
“郡主,这是太子殿下的马车。太子殿下知道您脚扭伤了以后很担心,特意亲自上门拜访。”
“原来如此。那等会儿我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后再去看看。”
她亵裤被打湿了,湿湿黏黏的让她光是坐着都难受的紧,更别谈走路。
本她脚也没好全,刚好用这个借口。
回忆起梦中无比真实的场景,顾阮忽地想起了去年收藏的珍品——《妖精录》
《妖精录》中记载的都是人妖之间的禁忌之恋。
本也没什么稀奇的,古今中来人与妖、人与鬼都是常见的。
这一本最绝的是大量的笔墨在描写人与妖的床笫之欢。
其中有一篇就是蛇妖与贵族小姐的故事。
贵族小姐的前世是一个采药女。
在一次采药过程中,她偶然救下一条小蛇。
转世以后,那小蛇修炼成了男蛇妖。
由于前世之恩情,男蛇妖便化作俊俏的郎君与贵族小姐厮混。
两人感情愈发深厚,后来就坦诚相见,行了鱼水之欢。
再后来,贵族小姐的父母同意了二人的亲事,故事到此结束。
全文很长,大篇笔墨都是在描写一些香艳画面。
定是那《妖精录》里男蛇妖日日与贵族小姐颠鸾倒凤描写的字眼刻在她脑海里了,才让她梦中又重现了这些场景。
而且那蛇妖,有两个!
两个!
思及此,她不禁脸有些发烫。
梦中真实的可怕,那男蛇妖身子滚烫的很,把她紧紧地抱着,根本生不出一丝力气去反抗。
她可不想再做类似的梦。
书中那任蛇妖摆布、蹂躏的贵族小姐,绝不能是她昭华郡主,连梦都不允许!
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怎能是她被人压制着不能反抗?
要是再做个连环梦也不知道会进行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