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竟然还敢替他求情?身为文人士官的儿子,张嘴闭嘴都是一些淫秽之物,这就是你们学到的学问?与其有功夫在这里叽叽喳喳的,不如赶紧把他送出去医治。等狩猎结束,这件事情我会一字不落地告诉皇上。吏部侍郎不会教育自己的儿子就让舅舅好好教育教育。”
几人吓得面色惨白,胆子小的甚至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那种污人耳朵的话若是被郡主听见了......
他们简直不敢往下想后面的结果。
平日里在酒席上私下讨论便也罢了,可若是被郡主和皇上知道了,不光光是他们要遭殃,那是给整个家族蒙羞,家族所有人被薅了官职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能够在长安城内欺男霸女,可不就是靠着家里的那点子权利么?
若是有一天他们成了普通白丁,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报复和指责。
那些指指点点和唾沫星子可以把他们淹死!
越想越害怕,意识到利弊的几人忙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对着顾阮磕头。
“求郡主饶恕,求郡主饶恕!那些话都是霍志远一个人说的。全都不关我们的事啊!”
“都是霍志远说的,我们怎么敢编排郡主殿下您?求郡主明鉴,要罚也只罚霍志远一人!”
“霍志远就是个泼皮无赖,他说出这些话也很正常。郡主殿下明鉴!我们都是些正人君子,那种话我们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已经被所有人忽视的霍志远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最信任的朋友。
他眼中滑落两行清泪,面上全是懊悔。
枉他为了这些好兄弟两肋插刀,每次出去的花销还全都是记在他的账上。
他们就是这么对他的?
顾阮被吵得头疼。
这些人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等大砍刀都高悬于脖子上了才知道跪地求饶。
不过,一切都晚了。
“滚。再多说一句,现在我就让侍卫砍你们的脑袋。”
痛哭流涕的男人们瞬间噤声。
“郡主殿下,您一定要记得这些都是霍志远说的,我们哪里敢议论您的事情呢?”
“是啊是啊。您与陆公子是义兄妹,怎么会做出那些事情来。都是霍志远这个渣子,他就是这么个没脸没皮的货色,所以看什么都是脏的。您跟他计较就行了,就别和我们计较了。”
顾阮没理他们,反而是看向了站在身旁垂着头的陆癸。
在她的印象里,陆癸总是柔柔弱弱的,说话也是温声温气,一言一行比女子还要温柔娴淑。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敢拿着匕首将霍志远传宗接代的东西给割了。
这与她想象里的陆癸简直判若两人。
她以为陆癸柔弱不能自理,可实际上却是割人命根子不眨眼。
没得到回应的几人见郡主不愿搭理他们,只能希冀着皇上对他们的惩戒能够稍微轻一些。
“郡主殿下,那我们先带着霍志远这个罪人走了。”
顾阮不耐烦地点点头。
几人屁滚尿流的爬了起来,架着地上的霍志远就朝着狩猎场出口处跑去,慌慌张张的模样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走之前还不忘把地上半截血淋淋的东西一同拿走。
待人走的干干净净后,还不等顾阮开口,陆癸就开始掉起了眼泪珠子。
高高大大的男人直接跪在了顾阮身前。
他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郡主,陆某自小就过得颠沛流离没有一个家。是天策上将军收留了我,也是郡主您才让我活的像一个人。您对于陆某而言是家人。他们几个说我没什么,可若是说您那便是一万个不可以。
我知道我做的很残忍,定是把郡主吓坏了吧。这么多年来我被排挤、被抛弃,经常被殴打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不学一些保命的手段,早就死于非命了。郡主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只求郡主不要把我赶出顾府。”
颗颗珍珠泪滑落,娇弱可怜的模样当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美人。
顾阮心中一软。
是啊,陆癸过得何其不易。
学一些保命的手段是必要的。
如若不是那些人的挑衅和辱骂,他也不会出手。
即使是在顾府饱受欺凌,她也从未听说过陆癸出手伤人事件。
他只是为了她郡主的颜面才如此。
血腥暴力的场景渐渐从她脑海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陆癸孤苦无依、被众人抛弃的画面。
“你起来,我没说要罚你。只是你可有想过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会被他们如何对待么?”
陆癸轻点头。
“我想过,大不了就是被打死。可他如此污蔑郡主,我如何能忍?反正陆某贱命一条,他要拿去,拿去便是。我根本不在乎。只要能保全郡主的名声和清誉,陆某就算是死一万次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