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轻朝廷的负担,陆癸时常会深夜带着士兵帮助百姓耕田种地。
日子一天天过去,襄州战役僵持了足足一月毫无进展。
六月初十。
日暮降临,顾阮坐在将军营帐内的主位上。
她趴在桌子上,翻看着陆癸新买来的话本子。
箴明月则坐在藤木编织的椅子上,拿着针线细细地绣着香囊。
“有夫君疼爱的人就是好。每日还能有新鲜的话本子解解闷。”
红衣美人艳羡地望着桌上东倒西歪的少女。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一针一线都格外精巧。
顾阮眼皮子都没抬,仍旧专注于书中的内容。
“你还好意思说?我以为你跟着我来军营是陪我解闷的,结果你是跑这儿来挑选男宠的。你这手中的香囊也是给林副将绣的吧。”
被戳中了心事,箴明月也没有遮掩,娇媚的狐狸眼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是啊。是给林副将绣的。那我不也是在这里陪你聊天吗。”
顾阮阖上书。
她直起身,坐的端正又笔直。
“你有那么多男宠,你还跑去撩拨人家正直又单纯的小将军。林副将是精忠报国的将军,可不是那些能随意打发了的男倌。你若是只想要一段露水情缘,你就不怕林副将提着刀把你府里的男宠都杀了?我可是看得分明,林副将想要的可不止露水情缘。”
林苍虽质朴,是行伍出身,但也绝不是能轻易打发了的。
“谁说我只是想要一段露水情缘的。”
顾阮双眼瞪大,诧异地看着专心于绣香囊的箴明月。
什么时候永宁县主也是这般痴情专一的人了?
隐隐地觉得两人状况不对劲,她带着好奇深问下去:
“那你难不成还要林副将自愿成为你的男宠?他知道你是永宁县主么?知道你养男宠么?你玩弄他的感情,你是真不怕他豁出命来。”
“你不说他不就不知道了。顾阮,你可不准多嘴啊。”
箴明月抬起头,压着声音警告。
“你说的像是我不多嘴,他一辈子都会被你蒙在鼓里似的。你真是多情,不想放弃那些男宠,还敢把胆子打在林副将的身上。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顾阮拿起桌上的书,又开始翻看着。
箴明月原本平静的心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她了解顾阮的为人。
顾阮不是多事之人,性子高傲,决计不会再林苍面前说什么。
或者说,根本不屑于跟所有人说话。
但顾阮说的也是事实。
林苍并不是好打发的。
这些天的相处,她渐渐地感受到了他赤诚的爱意。
倘若再继续相处下去,等回了钊朝,定然是不好再断绝关系的。
但林苍战功在身,将他作为依傍也是不错的选择。
事情进入了两难的境地,箴明月无知无觉下绣花针扎破了她葱长的玉指。
她惊叫出声。
顾阮放下书正欲冲过去。
回到军营的林苍已经冲进了营帐。
男人穿着盔甲,满脸焦急地攥住了箴明月的手。
“月姑娘,你没事吧?”
箴明月抬眸,狐狸眼中泪花闪烁。
她轻摇头,眼泪从脸颊滑落。
“林将军,这是我为你缝制的香囊。都是我手笨,收尾时还扎伤了自己。”
轻轻柔柔的声音像一只没有了爪牙的小狐狸。
顾阮坐回椅子上,一脸嫌弃地看着深情款款的二人。
她就不该站起来多管闲事。
“宿主大人,你有陆癸啊。你去找陆癸秀恩爱。”
“谁要找他。”
顾阮颇为烦躁。
陆癸看见她的眼神,就恨不得把她拆之入腹似的。
若不是军中事务繁忙,再加上粮草短缺,这采花贼定要日日爬她的床。
正想着,熟悉的声音传来:
“阮阮,襄州战役胜......”
陆癸刚进营帐,就看到了牵着手深情对视的一对璧人。
他表情古怪地在两人身上扫视着。
箴明月吓得魂儿都要飞了。
当初她跋扈张扬,不知天高地厚,还想把陆癸的腿打断。
以至于直到现在她见到陆癸都会选择掉头就跑。
想到陆癸杀伐果断的样子,她把香囊塞进林苍的手中,行了个礼后便走了。
陆癸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苍。
“林副将今日这么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原来是心里有记挂的人了。”
林苍垂着头,说话都支支吾吾:
“月,月姑娘确实,确实是属下的心上人。”
陆癸笑意更浓。
箴明月在长安的风流往事但凡是长安人士都是知道的。
贵族小姐养男宠虽是个常见的事情,但像箴明月这样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有好几个男宠的着实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