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梁星蹙眉,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别跟我拴一条绳上。”
“你当年喊我私奔的时候,咋不说这种话了?”白砚跟他呛声,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话一说到节骨眼儿上就要吵架。
辛梁星保持缄默,他这两年性子变了不少,以前混不吝的有些不醒事,现在慢慢沉下来了,做的永远比说的多。他基本没跟白砚吵过架,说来也怪,他俩在那个寂寂秋夜跑到城里,本想买张火车票,去东南西北随便哪个方位都行,结果临行前火车晚点了,他们在站台熬了一晚,终于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的刹那,辛梁星改主意了,他不走了。白砚像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又或者说辛梁星就是他的主心骨,辛梁星让干嘛他就干嘛。于是两人就在这座城市落地生根了。
辛梁星心中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是他拐了白砚,所以要对白砚负责,尽管他比谁都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他那点大男子主义全体现在他对白砚的包容上了,他不介意白砚使性子,只要不提散伙,怎么闹都行。
“你说话。”白砚戳他胳膊。
辛梁星用肥皂搓手上的机油,等换了盆清水,才用指尖挂的水珠甩他脖颈。不怎么下苦力后,辛梁星手上的茧都薄了。
白砚捂脸,跟他挤在窄窄的卫生间‘打水仗’。
等衣服都湿透了,衬衫背心贴前胸后背,辛梁星拿过干毛巾给他擦脸,澄澈日光照出空气中的细小尘埃,辛梁星凝视着他白生生的脸颊,指腹重重抿过,颊边立刻飞上一抹不自然的红,像上了层胭脂。
“我就怕你说跟着我吃苦,”辛梁星手指来回摩挲他的脸,叹息道:“再深的喜欢也会被耗尽,万一哪天我没做成,自己穷也就算了,你再跟我落一样的境地,我要怎么面对你。”
白砚说:“我就愿意相信你,你顾虑那么多干啥,我都没怕你有钱会变坏,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辛梁星捧着他的脸,跟他亲了个嘴,再没就这个话题继续了。
辛梁星刚办公司的时候,白砚背着他辞职了,二话不说要来给他当会计管财务。那是辛梁星头一次跟白砚吵架,说他怎么做事还是那么孩子气,都不考虑后果的。
白砚倒是软下来了,打太极似的装傻充愣,辛梁星嘴越硬,他的吻越湿。辛梁星骂一句,他就要亲十口,一来一回又闹到床上解决去了。
这回两人终于奔着同一个目标去了,把公司做大,做强。
老板要是有那么好做,大家都去做老板了,辛梁星带着他以前积累下来的人脉,开了个好彩头,他主外,白砚主内,一路走来并不都是顺风顺水的。也遇到过几次危机,差点以为自己干不下去了,后来又都挺过来了。人生就是这样,寥寥几句话就能概括掉大半生。
等辛梁星的公司彻底稳定下来,他跟白砚就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空下来的时间多了,便开始谋划怎么享乐。
辛梁星在仲春的一天里问白砚:“你还想做手术吗?”
白砚被问的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手术,他脸上写满了茫然,显然早已忘记这件事,唯有辛梁星还记得。
“你想我做吗?”白砚反问他。
辛梁星摇摇头,不是否认,而是表示这件事他不发表看法,他只是建议:“我问过医生了,成功率不高,我私心还是不希望你去做。”
“哦。”白砚兴致缺缺的趴在新购置的沙发上,衣摆随他动作往上跑,露出一截细细的腰。辛梁星伸手帮他把衣服拽回来,伏在他耳边讲悄悄话。
“你那时候说要做手术,说的满脸决绝,我都怕你有天闷不吭声去做了,也不跟我商量。”辛梁星亲他的耳朵,觉得凉丝丝的耳垂吻上去弹弹的,就埋头在他耳后深吻。
白砚怕痒的缩肩膀,被他强势抱在怀中躲无可躲,只能软下筋骨来亲热。
“我害怕,不做以后就都不要再提了,嗯?”辛梁星在他耳边呢喃,“我不能没有你。”
这大概是他说过最直白的话了,白砚心蓦地一软,应说好。
辛梁星紧跟着在他耳边说浑话,说的他面红耳赤的直推搡辛梁星,恨不得把人推下沙发去。
生活条件更好以后,辛梁星对着白砚出手越来越阔绰了,好像两个人赚得钱,都要给白砚一个人花似的。
辛梁星在小长假期间白砚要不要去看展,顺便认识下他老表。
白砚震惊:“你背着我有老表了?”
辛梁星拍他脑瓜,随性道:“是我妈那边的,最近才联系上,我妈……没了,他跟我写信来着。”
白砚爬到他腿上去抱他,这么些年过去了,辛梁星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死别给翻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