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青本就迷糊的脑袋更加昏沉,下意识就张开了嘴。
下一秒,药和水一前一后进了他口中,也只在片刻间,苦意蔓延。
他被骗了!
郁时青瞪大了眼睛想控诉陆言川,可他的嘴被那人的手捂住,只能发出一阵哼哼声。
“乖,咽下去。”陆言川继续哄他。
郁时青已经不信他了,但嘴被捂着,他没法把药吐出去。不咽下去的话那股苦味会一直留在嘴里,纠结了两三秒,他不情不愿把药咽了下去。
“真乖。”陆言川笑得很是好看,可郁时青并没有心情欣赏。
他翻身用被子盖住自己,只留给这人一个生气的后脑勺。
陆言川脸上笑意更浓,戳戳他的后脑勺说:“时青,我好冷啊。”
郁时青往前挪了挪,不让他戳。
“没有被子,我会感冒的。”陆言川也是个戏精,“时青不会想让我感冒的,对吧?”
这两天的温度反复无常,确实很容易感冒。但屋子里并不冷,甚至还有些热。
如果郁时青清醒,很容易戳破这个谎言。
可他现在并不清醒。
陆言川还在可怜兮兮的卖惨,郁时青被他好看的外表与勾人的声音迷惑,慢吞吞掀开被子一角,“那、那你进来吧。”
陆言川又笑了。
他伸手将郁时青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人肩上,哑声开口:“怎么这么好骗。”
这个状态,实在是很难让他不去欺负。
“因为是你啊。”郁时青说:“我觉得,你不会骗我的。”
“那如果我骗了你呢?”
郁时青想了想,小声且委屈,“那我会难过的。”
房间忽然安静了一会,陆言川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不会骗你的。”
药效发作,睡意又一次上涌。
最开始郁时青还能有来有回的和陆言川聊天,可没过一会,他就只能嗯嗯啊啊地回应那人。
“睡吧。”陆言川摸了摸他的脑袋,“做个好梦。”
郁时青还真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母亲还没意外去世,正在哄生病的他吃药。
那个年纪的郁时青明显不懂事,说什么都不肯吃,最后还是母亲用武力值压迫,他才不情不愿喝了药。
梦中的画面久远而模糊,像隔着一层什么,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沉浸在其中。
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陆言川起床时替他量了体温,已经退烧了。他本来准备今天也在家照顾郁时青的,可楚秘的夺命连环call响个不停,给自己打工的总裁大人不得不踏上了去工作的道路。
离开前,他给郁时青留了张纸条。
【让张姨给你做了些粥,医生也在家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郁时青捏着纸条笑了笑,可这笑意还没在脸上挂多久,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些什么。
他的表情一下僵硬了。
他发烧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刚刚那些回忆只是一闪而过,可现在却一股脑全涌了出来,比决堤的洪水还来势汹汹。
这下他不只是表情僵住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中的纸条轻飘飘落地,郁时青整个人往后一倒,瘫在床上。
然后安详闭眼。
没事,这辈子也不长。
等等就逝了。
第四十四章
郁时青身体素质的确不错,第二天还有些不舒服,但第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陆言川还想让他在休养两天,可顽强的打工人坚定拒绝,并表示:“我爱工作,没有什么能阻止我工作。”
陆言川:……
陆言川发出了资本家的疑惑。
“听说你生病了。”赵易凑过来,“病好了吗?”
郁时青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放心,我这身体,壮实。”
赵易看了眼他没二两肉的胳膊,很礼貌的笑了笑。
请了两天假的结果就是他的工作量翻倍,郁时青欲哭无泪,苦兮兮地和陆言川发了好一阵牢骚。
然后,得到了一个猫猫摸头的表情包。
行吧,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
虽然没啥用,但是真的很甜。
被轻易腐蚀的打工人愉快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
才怪。
“难得见你出来摸鱼。”
去茶水间的时候,赵易、周雅雅和白婧秋都在那。
大家工作做烦了的时候都喜欢来茶水间摸会鱼,这也成了策划组心照不宣的规矩。
这么久了,还是郁时青头一次来茶水间摸鱼。
“累了。”郁时青摆摆手,一脸沧桑,“工作量翻倍,这谁受得住。”
按理来说他应该加班加点赶进度,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根弦绷得太紧,放松了一下后总有种弦断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