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风眼疾手快地把烟给扒拉走了,“情愁烟解决不了,越抽越愁,你先和我说说那女的是谁,你不是为她打的是为谁打的,有眼睛的能看到的,都会像我这么觉得。”
廉正谦转身拿电视柜上的烟盒,掂出一根来,半叼在嘴里,要抽不抽,最后又掐断扔到了垃圾桶里,大步往玄关走去。
“哎哎,你一个病号要去哪儿,穿个外套再出去,外面冷。”陈锐风真的觉得自己有当老妈子的潜质,你说他那么关心一个大男人干什么。
廉正谦一条腿迈出门去,站定,看向陈锐风,“架是为我自己打的,跟谁都没关系。你有时间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扯八卦,不如去公司加班好好工作。
陈锐风看着咣一声关上的门,心想我看新闻扯八卦,跟我好不好工作也不冲突啊。要说廉正谦因为谁说了他两句什么就和别人打架起冲突,陈锐风不信,既然这架不是为别的女人打的,那就是为自己女人打得喽。
廉正谦停在楼梯间的门口,里面有人在打电话,还是她家的阿姨,他转去按了电梯。陈锐风说有眼睛看到的都会像他那么想,她是不是也会这么想,他至少要给她一个解释。
蒋琳回到家,先去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被堵在门口的吴洁吓了一跳。
“在这儿做什么,躲猫猫呢?”蒋琳擦着头发往外走。
吴洁下巴点点了外面,“你男人在门口呢,我让他进来他也不进,大概是看我在不方便。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应该是生病了。”
蒋琳握着毛巾的手顿了顿,随后跺着步子走到玄关,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
她打开门,看了一眼靠墙站着的人,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嘴唇有些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精神,恹恹的。
“怎么了?”她问。
廉正谦看到她,原本平静的眸子起了急怒,迅速地拥着她进了门,等蒋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拿毛巾包裹上了她半干不湿的头发。
“你--”他稳了一下气息,拿手又压了压毛巾,“不能着凉,洗完头发要及时吹干。”
他呼出来的呼吸都是烫的。
她手贴了贴他的额,“你发烧了。”
廉正谦退后一步,“不严重。”
他在有意远离她,蒋琳冷了语气,“找我做什么?”
廉正谦手虚握成拳,抵在唇上,侧身咳了两声。
“你先去吹干头发。”他安排她。
他指节上的红肿经过一夜更严重了,他应该是没有做任何处理。
“你也应该去敷一下你的手,如果你还想要的话。”她也冷脸安排他。
廉正谦看看自己的手,“不严重。”
好,不严重,蒋琳点头,发烧不严重,手肿了也不严重,他是代言了“不严重”这三个字还是他自己改名叫不严重了。既然他本人都说不严重了,那就是不严重。
蒋琳心说,你看我再管你。转头去了屋里,没走两步,转身。
“进来啊,站在门口挡风吗,吴洁在房里打游戏呢。”才不会管你进来还是出去。
猫在墙后偷听的吴洁中了一箭,只能轻手轻脚地回房继续去打自己的游戏,她原本想蹭点爱恨情仇的八卦听一耳朵,还被人给点破了。
蒋琳进到客厅的洗手间,想弄条热毛巾给某个死鸭子敷一下他不严重的手。
“你跟进来做什么?”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问。
廉正谦打开旁边的柜子,拿出吹风机,电源插在插座上。
“先吹干头发。”
他可真是够坚持她的头发的,她回头看他,认真地回,“现在不想吹。”
是逆反也是挑衅,她现在特别想和他对着干,他说东,她偏要往西,他说十五,她就要说初一。她头发已经半干,屋里又这么暖和,睡觉之前头发干掉就行了,能着什么凉。
他乌沉沉的眸子压着她上挑的眼尾,两人之间是无声的对峙。最终,廉正谦泄了一声叹息,很轻。他往前一步,靠近她,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腰,她也被动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他打开了吹风机,调出热风档,拨弄着她的头发,慢慢吹了起来。蒋琳那快要挑到天边的眼尾,在缓缓吹出的热风中耷拉了下来,额头抵上了他的肩膀,又觉得自己屈服得太过容易,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点儿都还没出。所以他就是来当Tony老师给她吹头发的吗,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半点解释也没有。
她拿头撞向了他的肩膀,一下不解气,又撞了一下。是她撞的人,他的肩膀疼不疼她不知道,她的额头却疼得要死。
她手捂上额头,拿眼睛控诉他,“你是石头做的吗?”硬得要死。
廉正谦对她的控诉毫无反应,只是拿吹风机吹了一下她通红的额头,然后风又吹向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