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庚连连点头,一顿饭只有穆星河是在认真吃饭,这两人只顾着说话了,拖拖拉拉,直到华灯初上,才结束了这次请客。
她们一起乘公交车回到学校,在宿舍楼下分道扬镳。上楼的时候,白玉琳拉着穆星河悄悄跟她说道:“我觉得陈斯远铁定对你有意思,别看我一直在和聂长庚说话,我可注意到了,他眼睛一直没离开你。”
“不会的,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会看上我的,而且,”她看着白玉琳认真道,“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我有喜欢的人。”
“什么?”白玉琳震惊了,“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哪来的心上人?”
穆星河笑道,“因为他不在你眼前啊。”到了宿舍门口,她跟白玉琳说道:“我给你看看。”进了门,从自己床头的竹编箱里取出一张照片。
白玉琳忙接了过来,照片上是两位并肩而立的年轻男女,身穿蒙古族盛装,男的清俊,眸中带笑,女的妍丽,笑靥如花,好似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她不由咋呼道:“原来是你家乡的情郎,怪道你对学校里的男生都提不起兴趣呢。不过,”她纳闷地自言自语,“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不应该啊,我对好看的人一向记得清楚……我见过他吗?”
穆星河笑而不语。
白玉琳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可能见过远在草原的他,只当是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她转而又想起一件事,说道:“你不是要学自行车吗?明天正好是星期天,我们去学吧。”
穆星河点点头。
学校里有几条僻静的路,平日少有人来往,两人便找了一处练习。穆星河没想到这自行车竟然比骑马都难学,小时候哥哥教她骑马,先牵着缰绳让她驱着马慢走,后来才放了绳子,让她自己小跑几步,就这样循序渐进,几乎没受什么波折就学会了。但这自行车完全不听她使唤,有好几次她都想抽它几鞭子,白玉琳把着后车座,是一步也不敢放开,没多久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过了好一会儿,穆星河终于能蹬着踏脚转了起来,谁知道这一脚蹬下去,蹿出几米远去,白玉琳力气不济没抓牢,差点扑倒。穆星河不知怎么停车,吓得差点要大叫一声,结果车子突然被人从后面把住了。她一脚叉在地上,艰难地从自行车上下来,发现是陈斯远及时抓住了车子。
她忙跟他道了声谢,白玉琳扶着肚子,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跟陈斯远打了声招呼,问道:“师兄,你怎么来这边了?”
陈斯远扬扬手中的材料,“我给导师送一份材料。”
“哦,”她扶住自行车,说道,“那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陈斯远沉默了下来,他昨天明明感觉到,白玉琳是有点想撮合他和穆星河的意思,怎么过了一晚,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么明显地煞风景。
穆星河也冲他点点头,他顿觉无力,一拳像打到了棉花上,只得跟她们道了别。
看着他离去,白玉琳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问穆星河道:“你真的对他没兴趣吗?不再考虑考虑吗?且不说他的家世,就是他本人也十分优秀,一表人才,为人又正派,真的是千载难逢的对象了。”
穆星河道:“以后不要说他了,我不可能喜欢别人的。”
两人学完车后,吃完饭回了寝室,白玉琳还是有点纳闷,穆星河怎么对她的心上人这么死心塌地。
趁着她去洗漱,白玉琳从她的小箱子里,偷偷拿出了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照片上那位蒙古族青年。单论长相,他和陈斯远不相上下,气质也同样温和内敛,但他的温和却又与陈斯远不同,陈斯远是疏离的、带着一种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自矜,而他却有着一股蒙古人特有的飒气和坦然。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觉出那温和的表象下潜藏的悍勇,即便它是收敛着的,却不能让人忽视。
白玉琳心中微动,突然意识到,如果是别人,可能真的无法与陈斯远相提并论,但如果是他,一切便显得合理起来。她将照片放回了箱子,托着腮想事情,她谈了一场十分糟糕的恋爱,让她对爱情产生了迷茫,她迫切想知道健康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所以,穆星河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她道:“你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穆星河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和哥哥,便道:“我俩从小一块儿长大,就是长大后,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就跟他表白了,然后他就同意了。”
“青梅竹马?”白玉琳眼睛一亮。
穆星河笑了,点点头:“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