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嫂子,我也跟你说句实话。”
她看向闻禾,语气轻松:“我真心的希望大哥能好,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嫂子,你相信我,这是实话。”
闻禾点头,也笑了:“我信。”
“我是真的希望这个家能越来越好,家里面的人都能好好地生活。爹娘身体健康,三个孩子都能快乐长大。”
江芝看向坐在她怀里,两个矮矮的小胳膊还伸着够她手里东西的小糯宝,弯弯唇:“所以,很多事情,我做起来的初衷也没那么伟大,也不只是为了大哥,为了咱们家。我其实就希望,如果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邝深能够很自由地带着糯宝跑在阳光下。”
不用那么忙碌,也不用过分着急。
每一天睁眼,身体是轻松的,肩膀是自在的,就连呼吸都可以是随意着、快活地。
“所以,嫂子,真的不用。”她把锦袋递到闻禾手里,“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走,已经足够了。”
对于邝深而言,这些真的已经足够了。
他不需要家里人为他做些什么,只要他们都健康安好,活得有尊严,不受欺负。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像是从出生就奔着还债、负重拖行而来,所求皆是寥寥。
他像是立在邝家的一棵树,无声且坚韧。家里人都已习惯了他的付出、也习惯了他的伟岸,所以,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所有人在遇到事情的都是都会下意识地看向邝深,连带着也会看江芝脸色。他们怕邝深给的太多,江芝会不高兴。
可他们似乎都已经忘了,邝深会不会累。
可江芝记得,也只有她在矫情且认真地心疼着。
闻禾怔住。她动了动嘴唇,似想说些什么。
“小叔。”
门口传来子城的声音,闻禾跟江芝都看向半开的卧室门。
邝深拿着糯宝的奶瓶走进来:“嫂子。”
闻禾没想到邝深在门口,有些话妯娌之间能说,对着男人就开不了口。
她起身,东西也没拿,又塞给糯宝手里:“一码归一码。芝芝,东西也不只是我给的,爹娘也都知道。收着吧,给糯宝留着,我们也没多大用。”
江芝看了眼邝深,没再推辞。
闻禾路过邝深,脚步顿了下,看向已经高出她许多的青年,早已不再是记忆深处那个背着书包沿街跟人打架的男孩。
邝深送她出去,走出了门口,才缓了两分神色,露出星点无奈:“嫂子,你别听小小乱说。她爱瞎想。”
“芝芝说得挺对的,”闻禾摇头,“这些年,你肩上的担子确实太重了。”
重到有时候他们忘记了,邝深比邝庭还要小上几岁。
邝深背靠着墙,只是笑:“嫂子,都一样,不说这个。”
屋里祖宗心疼他,看事情都带着些偏见。
可谁家不都是老大不在,老二顶上吗?
没什么可计较的,也没有什么多与少。
只是,他幸运些,遇到了个好媳妇儿。
邝深见着邝庭拄着拐杖慢慢朝这边走了,摆了下手,没再往下说,转身进了屋。
屋里,江芝正对着床上的东西而不知所措。
“怎么了?”
邝深一进屋就看见江芝火急火燎地把糯宝抱起来,似乎要找些什么。
“还不都是你闺女干的好事,”江芝把两手握着一个墨绿镯子的糯宝塞到邝深怀里,“随手乱扔东西,都是你惯出来的毛病。”
“扔什么了?”邝深对上糯宝懵懵懂的大眼睛,自己先逮着亲了口,笑出了声。
“闺女哎。”
糯宝一脸无辜,两手搭在镯子上,眼睛盯着一旁桌子上放着的奶瓶,瞬间就要松开手里东西。
“喝奶奶!”
小丫头只要遇见吃的,说的口齿都很流利。
“乖乖地。”邝深眼疾手快地捞起糯宝松开的东西,转着在手里看了下,是大嫂刚嫁过来,娘给的镯子。
一代代传下来的。
按理,他想了下,该是传给子城的。
看来,这是大嫂傍家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邝深随手放在桌上,先给糯宝拿了奶瓶。然后,想了下,又把它往里推了推,靠着墙。
看江芝还在床上扒拉,他倒是有些好奇大嫂还给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自家媳妇把这个镯子都不当一回事。
“找到了。”
江芝站在床上兴冲冲地举起手上的两个跟糯宝手指差不多大的小金块。
“还好没被糯宝给扔不见。不然,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