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深都不干这么长时间了,每天都还有钱拿。
哪儿跟她似的,都是忙碌一天,赚一天的钱。
但没关系,她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也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挣大钱。
江芝表情挂脸,羡慕的小心思挂在脸上,眼里却闪着对金钱的炙热光芒。
邝深略微有些不自在,手下意识往兜里放。摸了半天,才想起来兜里余钱都给了她。
江芝酝酿了下,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那你接下来这几天,你带糯宝?”
邝深由着糯宝在他腿上爬上爬下:“我这几天要下地,地里太冷,留家里让爹看吧。”
“那还是我带着吧。”
该过年了,邝统在家里也是忙的,又是收拾屋子,又是蒸、炸东西的,本就忙不过来。糯宝又是会跑的年纪,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出事。
江芝不放心。
邝深伸出两根手指极为小心地摸了摸糯宝带着可爱婴儿肥的小脸蛋:“带她出去的时候给她穿厚些,别冻了我闺女的脸。”
“知道了。”江芝把糯宝抱起来,嗔了邝深一眼,“别说的我像个后妈似的。”
糯宝身上带着小娃娃身上特有的奶香,两只小爪按在她胳膊上,小嘴“叭”地一下亲在了江芝脸上。
“妈妈。”
邝深一个中午没变的脸色渐渐地变得有点难看。
而后,他开始反悔。
“我闺女还是我带着吧。”
再让她妈带着都该不认他这个爹了。
当然,这个想法还是被江芝给否了。
江芝仔细想了下,邝深在外带娃冷和脏就不说了。最关键的是,邝深已经有大半年没独自待过糯宝了。
糯糯跟在江芝身边不显,其实老认生了,还是个家里横的小霸王性子。一天见不到亲近的人,糯宝嗓子都得哭劈叉。
而且,邝深带娃,越想越觉得有些不靠谱。
于是,次日上午,等邝深半途回家的时候,家里两娇娇都已经不在家里了。
邝深两指轻缠着壳子都褪色的水壶带子,关了屋门,微勾了下唇角,低声短促笑了声。
“邝哥。”
何良柱在门口等他,跟他做了个手势。
邝深跟厨房里忙活的二老打了声招呼,大步出了院子。
“抓着了?”
“嗯。”何良柱点头,“真让您说着了,就是在她从娘家回来路上遇到的。这小媳妇还真他娘的绕了路。可真够折腾的。也不是道图个啥。”
“图命长,亏了心。”邝深嗤笑一声,目光落在隔壁门槛投在地上的影子。
北风一吹,影子飘忽。
他大迈几步,果不其然见影子半隐在门槛边的春荷。
春荷一脸惊惧,一口气没顺,引一连串的咳嗽。素白着一张脸,透着病弱的白。
邝深定定看她,直至她的咳嗽声渐弱渐小,而后被强压于喉间。
“你命大,先遇着的是我媳妇。”邝深脚步轻转方向,微弯身子,眼里不见情绪,看她如同死人般,“所以,聪明些,离我媳妇远点。”
“没有下次。不然,就不是十块钱能解决的事了。”
就凭她跟石二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事,那么地糊弄欺负他妹子,邝深剁了他们的心都有。
春荷打了个寒颤,牙齿不自觉颤,硬生生在午后暖阳中出了一身冷汗。
天知道,她一开始真的就只是想晒个暖。在余光见到何良柱的瞬间,她都已经开始往后缩了。
又因为不确定何良柱是来找谁,迟疑一瞬,便遇上了邝深。
春荷搓了搓胳膊,想僵硬扯出一个笑,却发现脸还木着。
也不知道江芝是怎么受得了那个活阎王的。
江芝今早走的特别早,抱着糯糯到公社的时候,腊梅正带着秋花蒸包子。
“东家来了,有几天不见您了。”腊梅一如既往地大嗓门。
江芝笑着跟人打过招呼,脚下不停,直直地进了里屋。
厨房烧着火,她把犯困的糯宝放到热乎乎的炕上,稍哄了哄,本就不甚睡醒的糯宝很快就再度睡去。
江芝在床边拿衣服堆了一堵矮墙,又放了两个板凳。然后,也没闲着,径直去了厨房。
先问了顾秋谨单子的进度。
“我走之前的拿笔订单,你们做好了吗?”
“好了,昨儿江二哥来就让我们先赶了订单的进度。”秋花小声道,“这几天,江二哥也是每天都来。估计一会儿,他就该到了。”
在她们心里,江佑跟江芝一样,都是管钱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