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不嫌疼,倒觉的他更可爱,便咯咯笑起来,打趣道:“你也别恼,我这会儿已经招了报应,世上只见人吃肉,哪个见过肉咬人?可见,这肉是成了精了,反过来要吃我的,瞧,这一身的牙印儿……好哥哥,你啃着,香不香?”
魏恣行恨恨的磨牙道:“香呢,再撒些胡椒香粉,我就能连皮带骨都嚼碎咽进肚里去。”
秦娇好似怕怕的缩了缩身子,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仰起脸儿小心的觑他的神色,水润润的杏核儿眼儿眨啊眨的,眼见他脸上带了笑,她也轻轻笑起来……魏恣行一时爱的不成,一时又恨的牙痒,最后还是捻着她的额头轻叹:“你啊……”
拥了一会儿,眼见不能再赖着不起了,魏恣行抚了抚她的脸,先起身穿起衣裳。君子如玉,他宽衣解带时,秦娇没分出精神细看,这会儿穿起衣裳,还是养眼的紧。
秦娇趴卧在被窝里,看的目不转睛。
俊哦,香哦,艳哦——
魏恣行被盯的窘的不成,拍了拍秦娇的头:“淘气。”
转身去给秦娇端清理身体的水。
他尚且能忍住,可秦娇这一身黏腻,不清理不成,就着昨夜盛下的水,蘸湿了帕子,叫她暂且擦一擦。秦娇忍着凉意略微擦洗了一回,也起身穿好了衣服。
可床榻上凌乱的实在见不得人,秦娇自觉脸皮厚,看见这样的场景也颇脸红,于是红着脸将床单扯出来团吧团吧丢进木盆里,然后将擦洗过的水倒进去,随便搓揉了几下,叫人看不出上面的痕迹才撂开。
又撩开床帐叫里面的气味散去,她扑腾的挥着一块帕子散味,还不时的抽动鼻子细嗅一回,魏恣行看她这样,脸上又涌上红晕,不自在的转过头,走到侧间,将那头的窗户打开了半扇。
里头这么一动静,却叫外面的人听见了声响,小甲叩着窗棂问:“姑娘可起了?”
秦娇立刻下了床,坐在镜子前装做梳头的模样,端着声儿答应:“起了。”
魏恣行也一本正经的端着俊脸坐到桌前,取了一册书,就着昏暗的灯火装做读书的模样。
秦娇见他如此,不由扑嗤笑出声来,见他脸上带了几分窘迫,便不再逗她,朝门外说了声:“都起了,进来吧。”
小甲小乙两个抬着一桶热水进来,揭了帘拢,就瞧见各自端坐的一本正经的两个人,这一人看书一人梳头,不知怎么的就有股欲盖弥彰的意思。但小甲小乙不好打趣,便捂嘴窃笑了两声,也装做一本正经的给秦娇魏恣行两个见礼:“给新姑爷新娘子道喜,新婚连理,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秦娇面带娇羞瞅了两人一眼,小甲小乙便嘻嘻嘻笑起来,倒了水叫两人洗漱。
正洗着,喜庆嫂子也喜气盈盈的进来,揖礼道了喜,转身进了卧房,不多时,将秦娇泡着褥单的木盆抱了出来,端了出去。
秦娇只装做没看见,反正搓的早没了痕迹,已经不担心丢脸了。
……
家里没有正经长辈,但大爷大奶奶这么老远来打理了一场,不与他们夫妻敬一杯茶也说不过,所以收拾妥当后,便去了大爷大奶奶暂住的那院。
这夫妻俩也早起了,大爷的眼睛里还泛着血丝,大奶奶神色虽松快却也难掩疲惫。
魏恣行与秦娇两个一进来,大奶奶就笑开来,走过来携了秦娇的手说:“老爷太太不在,我还想着叫你们多歇一歇,不料打发人去的晚了,你们两个已经起了。春宵一刻,良宵苦短,如今好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你们竟是全辜负了。”
秦娇回说:“老爷太太虽不在,可大兄嫂子在呢,你们为我俩的婚事着实辛苦受累了一场,给你们敬杯热茶也是应该的事。想着这个,就早早儿的醒了。”
她这么说,大奶奶倒不好再取笑了,携着她进了屋,秦娇请她上座,大奶奶做势推了两回,叫秦娇一把按坐在椅子上。大爷倒是乖觉,眼见着大奶奶被按着坐下来,他也大大方方的入了座。
伺候大奶奶的丫头有眼色的很,立时端来了两盏茶水,端至魏恣行秦娇两人面前。
两人接了茶,恭身敬过去,大爷坦然接过茶水,啜了一口之后,便从怀里取了一册书一张纸递给魏恣行,说道:“我来时,老爷嘱咐我说,你虽是魏氏子,却也与秦氏子无异,既已成婚,日后便该与父母妻儿做个厚实的依恃。此为秦氏家训,凡我秦氏子弟,进学时得一册,成婚时又得一册,这一册,是老爷叫我予你的,你且收好。这一份,是老爷做主与你的田产,这是三百亩的田契,不算贵重,只与你做安身立命之用。”
魏恣行默了默,收起了两物,又与大爷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