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是真正的订亲宴, 还是在秦娇家里, 小三房诸院跟东府大老爷一脉及两家请的媒人太太, 吃了饭,敬过酒, 认了亲,过了礼。
订亲宴喜庆又欢快, 太太们不好闹秦娇, 可两家的奶奶却不愿放了这个打趣人的机会,想当初, 秦姝被嫂子们打趣的羞红着脸, 连头都不敢抬, 秦润也被打趣的羞恼不已, 不过她有脾性, 恼了就直接摔门进了闺房,门闩一别, 谁也别想进去。
秦娇么, 嫂子们打趣就由着她们打趣,说好说孬, 她只管笑呵呵的应着, 大家要看她害臊, 她就装模作样的害臊几下,粉脸晕红,半低了头装做娇羞样儿,可眼睛却眨巴的欢,亮晶晶的带着狡黠又欢实的笑意,像只可招人稀罕的憨团子,实在叫人看的爱的不行。
这么个可喜模样,倒叫奶奶们不大忍心了,就此放过了她。
又去闹魏恣行了,秦娇见他被闹的面红耳赤,很不厚道的咯咯直笑,还颇兴灾乐祸的冲他挤了挤眼,被他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后,越发笑的开怀,乐滋儿的揪着葡萄吃,被酸的脸皱做一团。
这么着,反倒逗笑了魏恣行,一时间笑的宛若春花盛开,美不胜收。
秦娇贪看他的笑容,心里满是自得:这个美人儿,他是我的了。
被三老太太喊到身边时,仍是欢欢喜喜的笑模样,三老太太就拍拍她的背道:“可别一劲儿的傻乐,端一端矜持庄重才好。”
秦娇嘻嘻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今儿高兴,绷不住么。”
旁边的大老太太二老太太听的直发笑,三老太太被她弄的没法儿,只能小斥一句:“不害臊。”
继而也跟着笑了。
宴毕,大老爷大太太一行离开的时候,秦娇悄悄给魏恣行手里塞了颗木瓜(不是吃的那个木瓜,是蔷薇科的一种灌木结的果实,椭圆形,有香气,可供观赏把玩,也可做配饰。)然后一脸期待的等着。
定情信物给你了,你得还礼呀。
魏恣行拿了木瓜,了然一笑,将木瓜揣进怀里,自腰间解下常挂着一块南红玛瑙坠子,给她塞回来。
秦娇拿住坠子,笑嘻嘻的挂在自己腰间,腰肢左右扭了扭,坠子上缀的略旧的青色流苏也跟着左右飘摆起来……魏恣行就知道她要作,他总是拿她没办法,只能说:“坠子绳儿旧了些,你再编个新的用。”
秦娇坏笑着道:“旧了才好,旧绳上沾了你的气息味道,新的可没有。”
魏恣行听不得这种话,红着耳廓弹了秦娇一个脑瓜崩儿,转身急忙跟上前面的人离开。
得了坠子,秦娇可不喜欢含蓄的欢喜,偏挂着这个坠子去每个人眼前晃,六老爷左看右看,就是故做不看那抹青色;六太太点了点她的额头,嗔瞪了她一眼;三老太爷捂着唇闷咳了两下,三老太太就转头给他拍背了;秦毓秦疏两个楞是被她激的双双翻了个白眼,撇过头不看她。
朱嫂子及小甲小乙几个偷捂着嘴笑,一转头又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忙的很咧。
单丁姆姆一个人盯着那坠子问:“这就是你拿一颗果儿换来的玉坠儿?这换法好,明儿你多拿几颗果儿,可够换来不少这等好东西,艳艳儿的,多好看呐。我只听说人长的俊,大家伙都朝他掷果子,也没听说,掷个不值钱的果儿,人家还得给赔这些好物啊?那古人,叫这么赔,有多少家业够呐?魏哥儿看着精明,可这一遭,我却看出来了,他是傻精明,不会持家。”
大伙儿听了却都嘻嘻哈哈着笑起来。
秦娇:……这叫“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不是赔果子钱。
没人理她。
秦娇:……
……
秦娇与魏恣行的亲事一定,东府的几个姑娘还特意送来了一份贺礼,说祝她折枝花满堂,多时夙愿一日成,可喜可贺。
可见她做事也不是全不露痕迹,早有眼明心亮的人看着了,不过一句闲话都没传出来。如今都是大姑娘了,知晓轻重的很,早不似幼时那般肆无忌惮口无遮拦了。
六太太还问要不要在家里设个小宴,邀请同族一众姐妹略聚一聚,虽然麻烦些,到底这么些年的交情,眨眼就要分别,再回来时候,她们也许早出嫁到别人家去了,相见却没这样容易了。
物是人非的事多着呢,且行且珍惜吧。
秦娇听了这话,写了许多小帖,叫朱家大小子分别往东府与北巷送去,还请了东北角的几个族里姑娘一道儿来聚一聚。
出嫁了的也送了帖子,秦姝那头,托万姐夫送了一份礼来,人却是没法来的,她身子不好,还得仔细将养。
秦婉托个大肚子,也没办法回来,还叫杜姐夫替她抱了个谦,也使着杜家管事媳妇子送来了一份贺礼并一份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