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文现在疯狂的样子和闻远渡有几分像,虞轻轻仍在犹豫,手指纠结成了麻花,她还没回答,身边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
闻远宁对着手机,一句话干脆利落:“你如果真有胆,那你就告诉所有人知道吧。”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远、远宁?”虞轻轻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我、他,”支吾了一会儿,只能说出一句告状的话,“丛文他找过来了……”
闻远宁把手机还给虞轻轻,没有提起什么,只说:“不用管他,丛文叫得凶,但不一定会这么做。”
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得已的时候,丛文是不会这样公开撕破脸皮的。
虞轻轻惊讶:“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在诈我?”
“他不一定是骗你。”闻远宁说,“但骗你的可能性最大。”
闻远宁和丛文的接触不算多,但也比虞轻轻多,有他这么说,虞轻轻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一些。他们还有时间,还可以从长计议。
打发了丛文,虞轻轻提心吊胆了两天,确实是风平浪静,丛文没有真的在朋友圈公开揭露的意思,虞轻轻才松了口气。
但问题还在,虞轻轻仍不知道闻远渡现在怎么样了。
闻远宁的状态非常稳定,半点没有要转换的意思。时间都心急的焦躁起来,头顶像是悬着一把利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栽头而下,宣判另一位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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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了,我去找他。”闻远宁说这句话的时候,虞轻轻足足愣了几秒,还没有反应过来。
“找谁?”
闻远宁看着她:“对我来说,或许直到死亡,我也不会见到他;但对认识他的人来说,会很遗憾,很可惜,如果他真的不在了。”
虞轻轻紧张起来:“你有什么办法?”
闻远宁的确找到一个办法,他看了眼桌上还剩的两瓶药:“如果这个药能治疗此类精神疾病,能让我跟他融合,用药来进行外物刺激,也不是不可能。”
虞轻轻愣住了,瞬间就明白了,说来说去,竟然还是要嗑.药?
但闻远渡那时昏在地上神志不清,连呼吸都微弱的样子,虞轻轻真是怕了,她的心揪了又揪:“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不一定需要这样的!”
“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不,不。”虞轻轻还是摇头,“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你去做了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说不定只是我疑神疑鬼,我想多了,他还是在的,但是还不出现而已。”
“只要可以,我们就必须试一试。”闻远宁看着虞轻轻,放缓了声音:“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这是我的选择,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去找他的。”
就算见不到他,也不能真的放下他不管。
“可是……”
闻远宁心意已决,虞轻轻说尽了话,也找不出能说服他的理由。
虞轻轻只能退一步:“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们要先问过秦医生!如果秦医生同意了,并且他也在现场,我才能放心,在此之前,你不许吃!”
闻远宁同意了。
秦医生对闻远渡上次过量服药的后果很惊奇,“有这样的结果,是药物加个人意识双重作用产生的。”秦医生说,“如果他能做到一次,说不定做到第二次,只要把药量控制在身体能接受的极限之下,可以尝试。”
可对于虞轻轻来说,他每次吃完药后闭上眼睛,就好像一次次赌上命的赌博。
一颗又一颗的药,随着喉咙吞咽下去,困意很快袭来,虞轻轻坐在他旁边的身影变得模糊,她脸上的担忧也看不清了。
闻远宁终于闭上眼睛,收敛心神,想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的思维,如果他想要的愿望足够强烈,是潜意识也好,是深层意识也好,若有若无,都会有所呼应。
他在找闻远渡。
他们是王不见王,却又相存相依的两个人。
他们就像两个永远不会见面的朋友,或者真正的兄弟,他们分担着这一切,承担着这一切。
如果你真的存在,那就出来吧。
周围的环境没有描述的意义,因为那可以是一片虚无的空洞,也可以是一片深蓝,一片黝黑,一个随机的地方,或者是他从小到大见过的任何一个场景,甚至可能是几个场景杂交,糅合拼凑出来的怪异之地。
眼前或许有人,或许没有人;如果有人,那个人或许是一团看不清的黑影,或许是一团白光,又或许是看不清脸庞和服装的一个陌生人。
但闻远宁知道,或者闻远渡知道,他们不必要发出声音,不必要看见对方的表情,甚至不需要听到,他们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