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再过半分钟远渡哥就要出来了!”屏幕外,鲍屏青激动地捏着吃完糯米团子后光秃秃的竹签,转头看旁边的闻远渡, 又去看电视机。
石榴卫视的节目后期剪辑极其会制造观念,接下来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都在观众吊胃口。终于等到闻远渡走进来, 电视里所有嘉宾都跑过去迎接他, 电视外的几人也同样提着一口气目不转睛,好像再一次亲临了轰动的那一刻。
“到现在了我还要再说一次, 当初知道最后一个嘉宾是闻远渡的时候真的很惊讶!”
“时间好快, 从见面的那一刻到现在我们也录了两季了, 远渡,下一期你还来吗?”
“来的吧,肯定得来的吧!兰导肯定比任何人都着急,只要有远渡哥在,兰导的年终奖肯定就能保住了!是吧兰导?”
镜头外摄像机后的兰导无奈地举双手表示投降。
调侃了一下导演后,鲍屏青右手手指卷成一个圆筒状当话筒,咳了一下把右手放在闻远渡面前,有模有样在采访他:“远渡哥,当初你第一次录制节目的时候有什么感想呢?还有!我代表广大观众都替你问一句:下一季还来不来呀……”
活跃气氛的话并不是要真的回答,但大家一起调侃闻远渡的机会不多,兴之所至,所以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如果是平时的闻远渡,三言两语就能高贵冷艳地把这群吃瓜看戏的人打发走了,只可惜现在他不是。
为了扮演名为闻远渡的角色,他连夜看完了所有《非正常同伴》,还反反复复倒回去看一些重点细节,囫囵知道了大概。
可一个人自己看和一群人看的心境是不一样的,猝然被问到问题:你当时是什么样的想法?当时是什么样的感受?未来又有什么样的计划?
他——他又怎么知道呢。没有大家想象中独属于闻远渡的“你们很无聊”的表情,在短暂实则漫长的等待中,闻远宵只能勉强地点点头,笨拙地以沉默回答。
也只有沉默。
看出来闻远渡话不多没有心情,其他人心有灵犀的点到为止,目光又重新回到屏幕上,找到时机开始说下一个话题。
镜头随着别墅大扫除过后,开启了欢来河边一游的团体任务。第一期的后半段闻远渡直接下线了。
那天其他嘉宾都知道闻远渡先坐车离开了,隔了一晚第二天才回来。后来也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离开。
鉴于刚才闻远渡兴致不高,不怎么回答的样子,大家几乎都收住了好奇心,没有人开口问闻远渡问题。
鲍屏青有点坐立不安,旁边闻远宵沉默的低气压有点影响到她了,鲍屏青不敢再皮着去问闻远渡问题,但她憋不住又想说话,于是瞄上了斜对面的虞轻轻。
“轻轻姐!”
虞轻轻听到了来自对面的信号,看过去:“怎么了?”
鲍屏青十分佩服地给她送出了两只大拇指,狂吹彩虹屁道:“当初完全没想到你斯斯文文的还是个社交小达人!不愧是第一个任务单枪匹马还拿了五星的人,厉害!”
“噢,卖玫瑰花的任务也就那样吧,不难。”虞轻轻顿了一下,又说,“唔不对,其实这个任务是……是另一种程度的难。”
鲍屏青:“什么另一种难?还有什么意外的事吗?”
“……没什么了。”虞轻轻重新看着屏幕笑了笑。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对面那个幼稚的人,以牙还牙报复人,还给她扔个玩具蜘蛛的事吗!
她那时候是真的真的要哭了。想到这里,虞轻轻虽然嘴上说没什么,还是没忍住有些埋怨的眼神,看了对面闻远渡一眼。
这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眼神,她以为对面的人会懂。
闻远宵看到了虞轻轻的目光,他猜到这个眼神里应该有一些默契在里面,传递着一些微妙的无声的信息。
但是……但是他无法解读,他不知道。
眼前的大屏幕播放着他们共同经历的那些事情,旁边的人左一句右一句在讨论,这种到处都插不进去,无从谈起的感觉让他愈发沉默。
像是辛辣的姜汤里多了一味苦涩的味道,上下穷尽,就是没有甜。
闻远宵突然从位置上起身。
“远渡哥?”左边的鲍屏青抬头看他。
他没有回头:“我去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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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ction仍在继续,嘉宾几人那时候看起来只能用“鲜嫩”来形容,这种“嫩”更多表现在心态上,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感和新鲜感。
时过境迁,现在的大家一个个和节目组斗智斗勇,讨价还价的,早已经进化成了老油条。
一期期的节目太长,嘉宾们边看节目边调侃导演和摄影师,时不时爆几个猛料之后,嘉宾们终于开始不满足于循规蹈矩地看正片,最后变成每个人挑选自己最感兴趣或者是最想和其他人一起看的片段播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