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慎很快察觉。
在这道目光持续近一分钟时，席慎不悦掀起眼皮, “你看什么。”
许识月眉眼弯弯, “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所以忍不住多盯着欣赏啊。”
她语调微扬, 声音不复往日那般清冷。
他才发现, 原来她说话声音挺好听。
以前顾旸就没少在他面前夸过她声音好听, 他还曾暗暗腹诽过。
她神色和声音都透着戏谑，席慎心里却丝毫不觉得不舒服, 只是面上依旧冷峻深沉, 如墨的眉眼微蹙, “所以现在欣赏够了没有。”
许识月看向许谨, 故意问，“西西，你觉得爸爸长得好看吗。”
许谨当然毫不犹豫点头，“好看，是西西见过最好看的。”
席慎故作生冷的表情，再听到许谨这句话时，深邃的双眸噙了一丝笑。
许谨说完还不忘端水，“妈妈也好看。”
许识月笑盈盈，“乖儿子，妈妈当然知道自己好看，那你觉得是妈妈更好看，还是爸爸更好看。”
席慎沉声，“无聊的问题，你平时都是这么教孩子的？”
许识月私下会故意逗一下小孩，在她看来，生小孩不经常逗一逗，岂不是暴殄天物。
随便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副表情。
原生家庭不幸福的男人，性格可真是够古板的。她原生家庭也不幸福，怎么就没养成他这种动不动冷脸的性格。
啧，还嫌弃她假，装，别不是嫉妒她招人喜欢吧。
许识月：“对啊，有什么问题。”
“以后在小孩面前说话，最好多多斟酌，你不当真，小孩是会当真的。”
许谨眨眼，看看席慎，又看看许识月，一脸疑惑。
怎么妈妈和爸爸好像在吵架？
许谨嘟嘴，不大开心的语气，“爸爸你对妈妈好凶，爸爸你不能对妈妈这么凶。”
席慎：“……”
他凶了吗？
许识月见席慎吃瘪的模样，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席总，我觉得，以后在孩子面前说话应该斟酌的，好像不是我。”
席慎再次喝了口豆浆，太浓稠，有点腻。
他搁下杯子后起身，“我吃完了，孩子上学有人送吗。”
许识月：“有啊，我待会和佩拉一起去送。”
席慎没再说什么，离桌前只是对许谨说了一句，“爸爸上班去了。”
许谨挥手，“爸爸再见。”
许识月友好礼貌，“路上注意安全。”
她说得有几分敷衍，但听到这句话时，席慎微微怔住。
就好像有一把锁，撬开他内心封锁多年的大门，总算有一丝光亮照进来。
出门前，他竟有点舍不得。
还想在家里多待一会。
尽管一大早的就在和她争吵，但这种环境，他不仅不讨厌，反而心里某处存在多年的缝隙被填满。
在他换鞋时，许谨小跑过来，仰着小脸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亲亲。”
席慎眉眼温柔极了，他半蹲下身子。
许谨凑过去，在他脸颊边蜻蜓点水的一吻，“爸爸，再见。”
看着面前那张可爱纯真的脸，席慎伸手把他揽在怀里，“在学校要是想爸爸了，可以和爸爸打电话。”
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暖极了。
出门时天色已经大亮，阳光笼罩全身，下车开门的司机，忽然觉得自家老板，今天整个人都似变得温和不少。
他上车，视线盯着门口看了好几秒才吩咐司机开车。
脑海里的画面，渐渐丰富起来，先是许谨圆圆的小脸蛋，再是许识月眉眼弯弯的笑脸，以及……自己心心念念多年明艳动人的一张脸。
而很快，许识月的脸，和那张思念多年的脸重合。
席慎睁眼，眉心紧锁。
他又在发什么疯，昨晚不过是酒精作用而已。
手机上，沈望星昨晚给他发的信息，他早上看到没点开，只回了几条工作信息。
他重新打开微信，垂眸瞧去。
是一张照片，沈望星穿他给的衣服照片。
照片里的沈望星，披散着头发，上面刚到腰的t恤，下面是宽松牛仔裤。
咋眼一看，和席慎记忆中的林辰，几乎如出一辙。
席慎看着手机凝眸良久，很快又阖上双眸。
明明脸一样，可是看到却没有丝毫心动的感觉。
难道是先入为主的观念，知道她是假的原因。
如果林辰回来了呢？
顶着这张脸，他还会和以前一样思之如狂吗？
……
许识月早上送许谨到幼儿园门口，正是家长送孩子入园高峰期，门口不少带着小朋友的家长。
许识月一出现，她周身涌来不少目光。
许识月送孩子读的幼儿园很高档，能来这里读书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早上送孩子的，有保姆，也有全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