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十一点,她该睡了。
躺下前,她轻声道,“我睡了,要是半夜呼吸声较大吵到你,你可以拍醒我。”
席慎不咸不淡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许识月盖上被子,轻阖双眼。视觉受阻,听觉敏感,耳畔翻书的声音放大。
倒是不难听,像入睡的安眠曲。
陌生环境,这一夜,她入眠较浅,好在还算踏实。
回来时差还没完全倒完,次日被席慎叫醒。
她睡眼惺忪睁眼,看到席慎冷峻面孔时,懒懒打了个哈欠。
“几点了。”
“七点半。”
许识月坐起来,“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已经洗漱完毕的席慎拉开窗帘,阳光阳光洒入屋内,镀上一层暖色。
许识月拉开被子下床,左肩睡衣带滑落,她立即拉上去。黑色睡裙尺寸比较小,裙摆还没过膝盖,胸前领口有点低,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
她皮肤很白,在阳光照射下,更显莹润如玉。
睡裙恰到好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直角肩,柔若无骨的细腰,修长笔直的小腿。
披散着头发,清冷的五官气质,反而添了一丝慵懒随性的美。
已经洗漱完的席慎,站在窗边,笔挺的身姿落下一片阴影。眼前一幕被他尽收眼底,他撇开目光,没有去看她。
“以你的聪明才智,在这个家该做什么说什么,不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他对她的冷淡疏离,夹枪带棒,许识月大学时便已经体验过很多次。
她不仅不恼,反而很庆幸。
他要是对她热情,她还要害怕起来。
许识月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席慎还在房间,床上多了几件衣服。
席慎淡淡道,“妈刚才让人给你送的衣服。”
许识月看过去,都是大牌,款式偏小香风,和她来时身上休闲宽松款完全两种风格。
她挑了件合眼缘的衣服,进卫生间放上,再出来时,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看来他真是一秒钟都不想和她多待。
昨晚他那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都蜷缩在这个长不到两米,宽不到八十公分的沙发上?倒是委屈。
许识月下到一楼时,耳畔飘来说话声。
白色大理石餐桌两边坐着整整齐齐的人,大家正在吃早餐。
餐桌首端,席老爷子低头喝汤,不怒自威的气场在周身散开。
席慎坐在餐桌尾端,身上着浅灰色家居服,棱角分明的五官冷峻疏离。
许识月下最后一层台阶时,几道目光朝她看来。
席思华不在,桌上也没有女人,都是席家男丁。
许识月见状,脚步微顿,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感觉规矩挺多。
刹那间,她脸上堆笑,清冷又灵动,“爷爷早,叔叔伯伯,哥哥弟弟们早啊。”
席老爷子看到她后,神色变得慈祥不少。
“丫头,醒了,昨晚住的还习惯吗。”
许识月柔声,“还习惯的,爷爷。”
席老爷子:“习惯就好,快过来坐。”
许识月嘴角又往上扬了几分,“好。”
身为席慎未婚妻,她自是往某人身边坐去。
佣人立即给她送来餐具,问她喝什么。
许识月要了豆浆。
席老爷子:“你和小慎的婚事,打算怎么操办?日子定了吗?”
许识月眼角余光处瞥向席慎,他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坐得稳稳当当。
“爷爷,我和他商量好不打算办婚礼,昨晚关于这件事,我和婆婆已经说过,婆婆同意。”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深意起来。
堂堂席家,席慎又是席家明面上备受瞩目的接班人,结婚竟然婚礼都不办?
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大家看着热闹。
席老爷子一直不希望家族产业最后落在席慎这个外孙身上,他办不办婚礼,席老爷子没那么关心。
不办更好,老人家正好图个清静。
只是席老爷子对许识月印象不错,才多说了几句。
闻言,席老爷子也没有发表太多意见,只是问,“不办婚礼,证领吗。”
许识月咽下嘴里刚喝进去的豆浆,“婆婆的意思,证还是要领的。”
席老爷子:“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做主。小慎,有些话我得叮嘱你”
语调有些沉。
席慎微微坐正身子,“您说。”
老爷子训斥,“以后成了家,行事作风要愈发沉稳,不要动不动有人在我这告状,扰得人心烦。”
席慎虚心受教,“好的,爷爷。”
许识月到来,使得原本沉闷的空气稍稍变得轻松。
小笼包很好吃,许识月一个吃完,又拿了一个。
察觉到头顶有人看她,她抬眼看过去,对上一双勾人心魄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