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都未曾有过的好时机啊,杀了他,夺了他的好命格。
姜尘那时做了什么,哦,姜尘她犹豫片刻上前,毕竟他护她在前。陆续又有杀手前来,姜尘搀扶着行动不便的花商躲躲藏藏。不能回京,路途定有人埋伏。她带着流血过多的花商躲进了郊外荒林中。
那夜之后下起了大雨,花商失血过多陷入短暂的昏迷。姜尘连拖带拽地将他附近的山洞,还用树枝挡在洞口作掩护。
花商在梦里觉得冷,森然的寒气慢慢侵来,他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寻觅。
姜尘靠在山洞壁上睡得不安生,听着洞外的雨声,沈春也许正着急地寻找她。
花商醒来的时候,他的手搭在姜尘腰间,他动作一滞,姜尘睡得迷糊,她的右手下意识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意味严重。这都是花商夜里做梦闹腾的,也不知他到底梦见了什么,梦里说着糊话,冷汗淋淋。姜尘的娘亲在小姜尘做噩梦时,会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于是姜尘也这样哄着花商。
花商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脸,搭在她腰间的手却没有移开。
直到两天后,暗侍来接应,姜尘才得以回到了京城。
自她那夜不见后,沈春也派出人手去寻她。林榭春一直挂念着她,但沈春与常无异,无异到异常的冷漠。
雨后时节清冷,姜尘被花商骑马送回,姜尘不会骑马,花商与她一骑时,他将她搂在怀中,炙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姜尘身子僵硬地不敢往后靠,却听到耳边他的一声嗤笑。
沈春站在世子府门口,他穿着蓝裳,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繁重的云纹金鹤,如此华丽的衣裳也压不住他的清冷华贵。
姜尘迫不及待想从马上跃下,她腰一弯,花商伸手又将她捞回马背。
姜尘怒气冲冲地回望他,花商暗暗收紧了手,直到姜尘吃痛喊了声。
他先利落地下了马,而后回头对她伸出手:“朝我过来。”
姜尘不想伸手,花商眯了眯眼:“怎的,不想下来?”
姜尘只得伸出手去,花商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往后一拉,她像一朵花般落在他面前。
可这朵花站稳后迫不及待松开了他的手,乘着一阵风轻盈地朝身后飞去。
这两天的危险与颠沛让姜尘委屈,她的裙摆在行步间起起落落,她朝他飞奔而去,一把冲进了他怀中。待感受到他的体温后,姜尘忍不住红了眼,她像只思家的小猫,恨不得在他怀中蹭来蹭去:“沈春,沈春,沈春。”
她在胡乱喵喵叫:“我回来了,吓死我了都。”
“姜尘。”沈春的声音很冷静,他将她从自己怀中扯出来,可猫儿的爪子还勾在他衣裳上。
姜尘用琥珀色眼珠看他,眸中隐约水光。沈春不为所动,他只说了句:“莫怕。”
姜尘眉眼都搭拢下来,她恋恋不舍地松了手,依旧挨他很近。
“殿下。”沈春向花商行礼,他望着花商,眸中亦平静。
明明是沈春养出来的,可脾性怎和沈春相差如此之多。
花商目光漫不经心从姜尘身上拂过,他慵懒地嗯了一声,而后策马离去。那些杀手已经被缉拿入刑部,沈春自为这事也出了几分力,一切都如他们预料,不过将姜尘牵扯在内可是意料之外的事。
沈春知晓花商之后所做之事,不过那都与他无关。无关之事自然不感兴致,他懒得去管。
他让大夫来府为姜尘诊断,只是受了些惊吓,可姜尘夜里生了病。
姜尘难受地在床上哼哼唧唧,沈春却不来看她。沈春在书房,他站在书架前看着书卷上的佛经,灯火静谧又轻薄,将橘红色的暖意披在他肩头。
姜尘披着被子闯了进来。
被子盖在头上,还有一小截踩在了地上,她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使劲吸了吸鼻子。
她沮丧着脸:“沈春,我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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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后的某一天,姜尘躺在床上正要陷入美梦,突然一个鲤鱼打滚起了身,一脚踹翻被子,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可恶,老子当年就应该在凡间杀了他。”
多好的机会啊,错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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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藏对姜尘是百分之六十的控制欲占有欲+百分之三十的爱意+百分之十的天赐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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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没有感情,但林榭春有。
第68章
小小的风寒不会要人命,而且在沈春的认知里,死亡也并不可怕。他若活着,便好好活着。若大限将至,那便敛衣正冠从容赴死。看着姜尘可怜巴巴的神态,沈春放下手中的经书,平静问道:“你怕死吗?”
“嗯嗯嗯。”姜尘使劲点头,“我怕得要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怕得现在连死字都不好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