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妈知道了这里，找来了，不知怎的，还找到我。开始扬言我是小三，我是第三者。我本不在意，这种事情在我们这里也见得多。”
“后来，令人没想到的是，你妈妈自杀了。这件事也成了我的心头梗。我辞去歌舞厅的工作，心里是对你们家是愧疚的。你妈妈的自杀，对你爸造成很大的打击，他后来找到我。很久以后，我们才在一起。那时候，你也需要人照顾。”
楚楚听着柳晓月的话，抿着唇，不说话。
是是非非，又岂是她现在能说得清的。
她也无法辨别当日柳晓月和向明生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母亲的死，终归是有他们不可推脱的原因。
可是曾经，在柳晓月身边的十几年，她承认，柳晓月待她很好。
一日好是假，可十几年如一日。
楚楚纠结着抬眼，说道：“谢谢你陪在我爸身边，柳姨。”
“柳姨”这个称呼已经表明楚楚的态度。
镜子碎了，就算黏在一起还是有裂痕。
第139章 奔赴命运的终点
柳晓月对于今天楚楚能回来，已经很欣慰。
至于是喊她一声“妈”还是喊她“柳姨”，心头虽然会失落，但也好过她再也不回来。
柳晓月温柔的笑道：“如果不是你爸，我也没有今日光鲜的生活。很多人说我手段高，其实我自己知道，这么多年，唯有真心，才能够留住对方。你爸不傻。你为你母亲，我能理解。可是你爸也是你亲爸，他心里牵挂你，你们父女之间，还是要好好的。人死不能复生，你妈妈在天之灵，肯定希望你幸福。”
楚楚许久，不做声，她把刚才柳晓月没剥完的橘子，拿过来剥完，掰了一半分给柳晓月，说道：“吃橘子。”
柳晓月接过橘子，放在嘴里，说道：“真甜。”
向明生从楼上下来，说道：“你俩，真难得，又能一起说话了。”
“谁说我们不能一起说话，我们还能一起逛街，一起买衣服，一起睡觉。”楚楚说着，挽起柳晓月的胳膊。
柳晓月的眼角有些湿润。
楚楚是她看着长大的，看着她走路，跑步，上学，包括青春期的发育，第一次来例假……当年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无辜的孩子身上。
如果说养育两个孩子，总会偏心，她若告诉别人，她心底里偏心楚楚怕是不会有人信。
养宠物没有血缘，也会牵动情感，何况是个活生生的孩子。
柳晓月轻抚楚楚的头，说道：“小雨长成大姑娘了。”
“女大不中留，没准哪会儿又被哪个坏小子拐跑了。”向明生说。
“要拐，也是我拐别人。”
向铎拄着拐从楼上下来，说道：“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几个人看着向铎只是笑。
向铎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又说道：“爸，你这个病，治了。”
“胡说什么。”柳晓月瞪了向铎一眼。
向明生只说道：“有点道理。”
中午，楚楚在家吃饭，向铎刚要夹油焖虾，柳晓月直接一筷子劝退，整盘端到楚楚面前。
“妈，我现在好歹是病人。”向铎抱怨。
“你姐好不容易回家吃顿饭，你别抢。”
“这么多她也吃不了，你当她是猪吗？”
“别让我把你另一只脚踩得也不能走路。”
“苍天，我们家也太重女轻男了，爸，你倒是说句公道话。”
“我听你妈的。”向明生笑着说道。
楚楚把米饭往嘴里扒两口，心酸又感动。
吃完饭，楚楚说下午还有事情，先走了。
“闺女一回来，我看你这病，也好了大半。”柳晓月说道。
向明生只是笑，要换在往日，他只会说：“随她去，她爱干嘛干嘛。”
随着年龄的增长，或者是突如其来的疾病，心境总是会随之变化。
我们所热爱的生活，不是是滚滚红尘中，不停歇的奔赴命运的终点。年年落叶，日日阳光，无不在见证着，来过，爱过，欢喜过，哭闹过……
下午，楚楚在医院找到任寿。
任寿仿佛早就知道楚楚来找他做什么，把病历推到楚楚面前，说道：“你爸的。”
楚楚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
“向铎和我说的。”
楚楚有些惭愧，她打开病历，看着诊断结果。
“建议手术，配合化疗，运气好的话，十年不成问题。”任寿说道。
楚楚心头一沉，十年，听起来漫长，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她合上病例，思索片刻，说道：“风险大不大？”
“葛院长是这方面的专家，亲自主刀，不过风险肯定还是有的，谁都不敢保证。”
楚楚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