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已是盛夏,天气已经非常炎热。
林清所处的地方,却散发着带着潮湿霉味的阴凉。
窗子蒙的非常严实,一丝阳光也看不见。
房间不大,墙上贴着有些花哨但陈旧的淡金色壁纸,一张双人床,一组桌凳,里面带卫生间,但卫生间没有窗,还挂着不时闪烁的摄像头。
林清刚到这里的时候,嘴被紧紧封着,头上被套着毫不透光的袋子。
醒来的时候,头晕欲呕,虽然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但因为后颈酸疼僵硬,好久都没能起来。
她被带来这里后,还没见过任何人。
这房子总给她一种处于地下室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她曾经住过地下室,这里的阴凉和奇怪的气味,带给她一种熟悉感。
因为房顶上有个毫无遮掩意图的摄像头,林清并没有擅自做逃跑的尝试。
何况她丝毫不了解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她并没有被五花大绑,屋里还放着一袋吃的东西,虽然都是面包饼干之类,还有几瓶水。
她心里虽然害怕,但并没有很慌。
数一下,三袋饼干,七个面包,五瓶水。
应该可以判断,绑她的人,暂时没打算要她的命。
五瓶水,对方的心理预期是五天?
房间里始终亮着一盏颜色稍有些发黄的灯,但林清没有任何能帮她判断时间的东西,她对白天黑夜都失去了判断。
耳中寂静,她坐着不动,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已经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
怎么办?
她该怎么求救?
想起何为说过,有人想绑架她,要她的命。
会是那些人吗?
她反复回忆自己是怎么出事的。
林正元让她去那片厂区帮忙拿一个样品,其实那片地方,她以前也经常去,因为有合作,好几个商家跟她都算是熟悉。
但是因为区域改建,很多商家都搬走了。
她只是下车去拿个东西,地方熟,顶多十几分钟。她反复回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忘了锁车,越反复回想越不确定。但她从来没忘记过锁车。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竟能有人毫无声响的顺利打开她的车门,并躲在车上埋伏她。
林清有听说那里停电。
趁她去那儿,趁着停电,趁着下车,一切都非常凑巧,简直非常缜密。
就像天罗地网都布置好了,就等她去。
但也有可能她早就被人盯住,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下手的机会。
而天时地利,机会突然就来了。
林清也完全不能通过肚子饿来判断时间。
因为她可能突然就饿了,饿了就立刻要吃到东西,否则就会反胃和剧烈头痛。
但她只有面包和饼干,吞进去,胃里直泛酸,好几次都忍不住要去吐。
她并不知道怀孕原来会这么难受。
可她还是拼命忍着。
她担心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监视中,不敢表现出来,如果那些人想利用她从齐书廷手里勒索什么,知道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岂不是要乐疯了?
林清总是想为齐书廷做点什么,可惜还是成了无用的软肋。
林清索性玩起了淡定,有精神就坐着,腰酸腿麻了就站起来走走,疲乏了就去床上躺着。
不哭不闹不情绪崩溃,咬着牙对抗身体的难受和精神的压力。
林清看着摄像头:“有人吗?你们想要什么?我想活着出去,什么我都会说的,说不定能给你们提供点有用的消息。”
林清尝试跟监控做沟通,但没得到回应。
林清:“钱没了还能挣,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我自己值多少,还算有点数,你们不如跟我沟通一下?要太多了,可能就白忙活了。我其实没你们以为的那么重要。”
她竟然还做起了劝说。
可能不时就说几句。
可是始终没有得到过回应。
这不是个好征兆。
最乐观的想法是,可能就只是挂着摄像头唬着她,但其实压根没人看监控。
但应该不可能。
可能对方早就计算好了她的价值,早就做好计划,目标非常明确。
也说不定就真的只是把她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了。
当绝望悲观的情绪涌上来,林清就背对摄像头的方向去床上躺着。
她是真的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如果对方愿意跟她沟通,说不定她还有可能周旋出一线生机。
现在真的无计可施。
但林清善于往好处想。
也说不定,不沟通交流是好事,可能对方是怕暴露,说不定哪天门锁打开,她拉开门就能走了。
正在林清重新给自己打气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出一阵刺啦噪音。
她听见,身体一僵,但依然保持不动,继续倾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