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时间已经是清晨。
这个年纪的男生荷尔蒙分泌总是很旺盛,一晚上的时间里,他的下巴上就已经冒出了浓密的胡茬。
江聿拿着剃须刀对着镜子操作。
外头蒙蒙亮,空气很寂静,江聿聚精会神地剃胡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世界安静下来。
江聿突然发现sunny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光有些好奇地四处寻找它。
从干湿分离的卫生间看到门口,sunny在咬着一双拖鞋做头部运动,顺着拖鞋,目光一寸一寸往上移。
然后浑身一僵。
盛晴也好不到哪里去,僵硬地站在门口,嘴唇紧张地咬着,一只手在抠墙皮。
四目相对,双双尴尬。
江聿刚刚洗完澡,又是凌晨五点的时间,还是在卫生间里,因此只穿了一条沙滩裤,赤裸着上身。
灯光照耀下,盛晴能看到他背后清晰的轮廓和线条起伏。
他虽然是较为清瘦的类型,脱下衣服,身材还是很有料的,肩膀开阔,肌肉发达,后背也练得不错。
就是……
挺想让人摸一摸的。
盛晴酒劲儿还没过,晕乎乎的,本能地咽了下口水。
下巴一动,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足够让人听到。
江聿:“……”
他缓缓回过神,把剃须刀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然后淡定地问:“怎么?”
盛晴这才回神,想起自己打算半夜起床的原因,俩忙捂了捂嘴巴:“我想吐。”
江聿:“……”
“???”
他这个人最是洁癖了,根本受不了一点不卫生的东西,听到盛晴这么说,肉眼可见地出现了一丝慌乱。
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授受不亲,连忙握住盛晴细条条的手腕,大力给人带到马桶旁边,皱着眉,没有好气道:“那你不早说。”
跟江聿斗嘴这件事貌似刻在DNA里,盛晴脑子还没转起来,但嘴巴已经先行完成任务:“谁叫你在家衣冠不整。”
“哦,”江聿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看傻眼的理由?”
盛晴:“?”
还成她的错了?
她抱着马桶回头看他。
江聿也毫不留情地看回去,两人谁也不让着谁。
空气再次凝固,江聿挑了挑眉尾:“你吐不吐了?”
盛晴拍了拍胸口顺顺气:“你这么盯着我……”
江聿:“……”
盛晴:“我吐不出来。”
江聿:“……”
他后退两步,离开卫生间,顺手还关上门。
“那我不妨碍盛女士了。”
盛晴:“……”
江聿走出门,sunny跳起来又给门打开,然后钻了进去。
他看了看这个已经认不清到底谁才是主人的猫咪,勾起唇角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回房间拿出一件干净的T恤套上。
脑袋刚刚沾上枕头,他又想起盛晴难受的样子,又从床上起来,走进厨房。
整间房子都是全屋定制,特别是厨具他根本没有经手过,并且曾经认为自己坚决不会下厨,江聿都不知道这套价格昂古的厨具要怎么用。
先百度了一下厨具用法,又找了一份醒酒汤做法。
这位从小到大想吃什么都有厨师和用人给送到嘴边的大少爷,终于纡尊降贵,洗手作羹汤。
他能明白太阳系的演化,能明白洛希极限和恒星引力,但无法理解什么叫“水适量”以及“中火熬制”。
在厨房里皱着眉头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做出一碗要卖相有真心、要好喝有真心,要效果有真心心的新型酒汤。
“……”
江聿低头凝视这碗黑乎乎的东西,半晌,还是决定给它倒掉。
此时,盛晴根本没吐出来,但感觉更晕了,已经回房睡觉。
江聿路过她的房间时,对着紧闭的房门,小声咕哝着:“有本事找那个混球照顾你啊。”
房间内,脑袋昏昏沉沉睡得并不好的盛晴浑然不知江聿的吐槽,在床上翻了个身。
江聿又在门口站了两秒钟,在睡觉和早起跑步之间选择稍微睡一觉。
sunny本来作息就和人类颠倒,现在更是兴奋得不行,看着江聿进门,就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江聿看到它走过来,冷冷横它一眼,它喵呜一声,径直蹲下,不敢再往前一步,也不敢上床。
江聿合上电动窗帘,所有光线都被遮住,室内宛若黑夜。
他上床,浅眠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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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晴睡得并不好,时不时就感觉有东西顺着食管倒流,胃部翻江倒海。
第一次喝酒,结果后果就这么严重,她躺在床上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喝酒。
实在太过难受,没办法,她起床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好久,终于吐出来一点点,整个人也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