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他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抬手揉了揉盛晴的发顶，“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有人陪着睡觉？”
盛晴似乎也感觉自己这样不太好，努了努嘴巴，小声说：“那是因为一直没有人陪我。”
妈妈去世得早，其他人又不爱她，虽然有盛佳，但姐妹关系里，盛晴也多是付出者的角色。
江聿知晓酒店给他留的房间号码，给盛晴带了过去，又给她垂了垂头发，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她换好睡衣，躺在床上，但拉着江聿死活不肯松手。
江聿哄她：“你先睡，我就在你旁边看着好不好？”
盛晴知道不要强人所难，于是很为难地点了点头。
酒精作祟，她很快就睡着，只是拉着江聿的手不肯松开。
江聿看着床上呼吸清浅的女生，抬手，满是柔情地摸了摸她的脸。
房间门“哒”一声被推开。
盛佳和陆成周吐槽道：“我姐姐该不会被江聿拐走了吧？”
她有点生气，连哥哥都不叫了。
话音落下，走过玄关，就看到坐在床边的江聿和躺在床上熟睡的盛晴。
盛佳震惊地要长大嘴巴，江聿抬起食指在唇边摆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她睡着了。”
盛佳赶紧小跑过去看姐姐，而江聿刚好从盛晴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天气渐凉，他将盛晴的暴露在外面的那节手臂放回被子里，再掖好被角。
碍于江聿在场，盛佳只敢用眼神反复检查盛晴暴露在空气里的部分，问道：“我姐怎么了？”
江聿：“喝多了。”
盛佳回忆了下盛晴抿了的半杯红酒，瞪大眼睛：“这就多了？！”
她也喝了这么多，怎么同样的基因，表达结果却差这么多！
好在姐姐没事，盛佳还想问他给姐姐带到哪里去了，可是不巧，肚子在这时咕咕咕咕响了两声。
“……”
少女感觉丢人似的皱了皱眉头。
江聿扬眉，问道：“饿了？”
盛佳：“……嗯。”
陆成周也不知道自己兄弟到底对人家姐姐做了什么，但他这人没什么道德，肯定是要维护兄弟的，赶紧过来打圆场：“那我带你出去吃饭。”
盛佳思考了下，虽然不放心姐姐，但她此时睡着了，终究抵不过美食的诱惑，点了点头。
江聿也跟着站起身：“我也去。”
走到门口，他交到服务生要看好里面的顾客。
毕竟盛晴酒品很差，甚至还有喝醉酒走错房间的前科，在家里走错房间还好，在酒店走错可会酿成大错。
服务生毕恭毕敬地点头，表示肯定完成任务。
--
楼上餐厅。
盛佳有江聿和陆成周的批准，在自助餐厅里大快朵颐。
江聿没多少胃口，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接过陆成周递过来的香烟，站在可以吸烟的阳台上。
任由猛烈的香烟熨烫过五脏六腑，尼古丁将情绪都抚平后，转头喝了杯酒。
他单手撑在阳台栏杆上，对着餐厅视线追踪盛佳，白金的发色在落日余晖里光芒熠熠。
陆成周看他左手拎着酒杯右手夹着香烟，“啧”了一声，嘲弄道：“我们江老师是私下烟酒都来啊。”
江聿无声哂笑：“有你这狐朋狗友，应该的。”
陆成周：“……”
懒得理会他的调侃，反问道：“我看你今天也挺禽兽。”
江聿知道他误会了，但也懒得解释，轻飘飘回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成周的冷冽的目光上下扫视他，哼了一声。
不是相信他的什么说辞，而是凭借他对处男的了解，江聿这货应该没有在水里办事的技术水平。
“那你想通了？”陆成周接着充当江聿生活里的感情导师，“盛晴要是不喜欢你，是放弃还是继续。”
江聿抿了一口酒，辛辣刺激的感觉令他分外清醒：“想通了。”
陆成周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通就行，世上姑娘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江聿回头看他，落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暖色的阴翳，他的声音松软而坚定：“我继续。”
陆成周惊呆，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兄弟……没必要吧？”
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永恒的真爱，爱不爱的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远没有攥在手里的地位、权利来的重要。
必要时刻，爱情可以当成他换取地位权利的手段。
陆成周认为自己如此，江聿亦如此。
盛佳在餐厅里卷着烤鸭蘸酱吃，细看嘴角沾了一点酱汁。
“离开浅水镇时，我知晓我的心意，但我不明白盛晴的，”江聿看着盛佳，眼里全是十六岁的盛晴，“我当时大可以选择多陪她一些，对她再稍微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