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
江聿在社交方面堪称能力低下,盛晴刚开始有些慌张,但定下心来,她不认为江聿会拿这点小事去询问同事。
并且是在“入职问卷”发放后的半月有余。
这么想着,她抬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对着江聿,认真地否定:“不可能。”
“江老师可以多咨询几个同事,因为是人工操作,京大外包的工作也是不的人承接,可能会有疏忽遗漏。”
两厢对视,久久没人出声。
半晌,倒是江聿偏开头,冷哼一声。
盛晴的逻辑上并没有任何漏洞。
就算是崇尚科学以及精密算法的江聿,也不得不接受人工需要容错率的事实。
见他确实是在诈自己,盛晴长出一口气,低头搅拌几乎已经凉掉的清粥,一时间不再说话。
因为,就算是对付过去了江聿,但她仍然无法说服自己。
她生病发烧,在迷迷糊糊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对外求救,而最先找到的人居然是江聿。
为什么会是江聿。
其实在高三之前,盛晴有一段时间情绪很低落,成绩一落千丈,长此以往根本无法来京北读大学。
那时候的她很失落,哭着给江聿打电话,想听听他说话,想被他鼓励一番。
然而江聿仍旧鲜少发言,只在电话那头听她说,她实在忍不住,哭了出来,哭着问他:“哥哥,我能再见见你吗?”
江聿没回答,只嘱咐她要调整心态,好好学习。
他们当然也没有见面。
那时的盛晴是有一点点失望,那种失望像是飘在水面上的浮萍,虽然没什么重量,但仍旧让她喘不过气。
但她告诉自己:江聿没有必要实现她的全部愿望,这个世界上,不能指望别人救自己,她只能自救。
那通电话过后,盛晴再也未向江聿提过如此无理的要求。
只是,有时候,她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他。
周五放学,她总是感觉江聿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然后午夜梦回,会在脑海里构建出一个两年未见的江聿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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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愣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江聿的声音在眼前响起,盛晴的思绪渐渐回笼。
她没听清方才江聿说了什么,因此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江聿:“……”
他如冰山般的面色上露出不虞的神色,颇有几分嘲弄道:“我说,”
“盛小姐生病,无意识里居然是给我打电话,而不是给心之所属的混球,这倒是有几分意思。”
男人的眸子颜色极为清浅,但总是有一种能一眼望穿人心的锐利。
江聿是最不屑于在生活与社交的泥潭里打滚的人,但不愿不代表不懂。
虽然很多时候,他都是懒得懂。
但足足有150的智商,只要留心,总是能在一般社交交往,归纳总结出最普遍的规律。
而盛晴从小的底层生活经历令她也有洞悉人心的敏锐,若有若无的明白江聿对自己的不满,以及一点姑且能成称为试探的试探。
——江聿可能大概,怀疑自己喜欢他。
如果是双向奔赴,现在这个年代,男女人和一方把“喜欢”说出口,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问题是,江聿这个人并不喜欢自己。
盛晴戳了戳那碗完美无缺的鸡蛋羹,语气波澜不兴地说:“我也忘了问你,为什么你的房间有卫生间,却要跟我用公共的。”
已知江聿是个有洁癖的人。
共用一个卫生间简直不正常到像是对自己的背叛。
江聿却淡淡地怂了怂肩膀:“我命里属火,算命先生不让我离水太近。”
盛晴:“?”
两人一番心理较量突然上升到玄学领域,她有些招架不住。
“那你为什么要在主卧里设计卫生间。”
江聿仍旧是平稳的语气:“本想拆掉的,但那里是承重墙。”
盛晴:“……”
她并没有过购房经验,也不懂建筑,完全不知道江聿话里的真假,一时间有些沉默。
反倒是江聿,敲了敲桌子,做出关怀室友的样子,问道:“如果你觉得和我共用卫生间不太方便,可以搬到主卧,我们换一下房间。”
盛晴拒绝道:“不用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江聿一噎。
从来没有这么畅快地回怼过他,盛晴阶段性胜利地扬了扬眉毛,“毕竟,我是流氓,比较危险。”
江聿:“……”
她不是在发烧,为什么感觉脑子还是无比清晰?
这么清晰的脑子,居然生病了还给自己打电话。
什么意思,算准了他一定会回来。
江聿皱着眉头,满脸阴云。
“所以,”他有些逼问,“为什么只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