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他才缓缓铺张开一张大网,慢慢收拢,把盛晚包裹在其中。
可陆远词发现他高估自己了。
他也是人,他会嫉妒。
深吸一口气,在情绪还没彻底失控前,陆远词立刻转身离开。
饶是如此愤怒,关门的力道也放轻了,全程,他没有打扰到讲电话的女孩儿。
拍摄通告之前就都推了,现在剧组停拍,陆远词忙得不见人影,盛晚一下子闲了下来。
忙惯了,闲下来总感觉极为突兀。
在北海岸窝了整整三天,盛晚等到生理期过去整个人精神起来,便爬起来拾掇了一下自己,约程鸢出门玩儿。
正巧赶上周末,程鸢这个社畜也放假,两个人去超市买了些菜,准备回家自己做饭吃。
现在的盛晚热度不比从前,上过几次热搜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在外面吃饭,风险实在太大。
况且,程鸢做饭的手艺不错。
原来在大学寝室的那几年,没事的时候她都会给几个室友开小灶,盛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过她做的菜了,说实话还真有点想。
程鸢不是第一次来到北海岸陪盛晚了,可每次来,她都忍不住感慨。
“啧啧啧。”她扫了一圈这边边角角都是高密度精装修的房子,摇了摇头:“你们家陆总还真是把你养在金屋里。”
甭说这地段是寸土寸金,就单说这房子里的装修,就是打工人一辈子也积攒不出来的程度。
盛晚笑而不语,垂下的眼神却有些发飘。
“怎么了?”程鸢十分了解她的情绪变化,如今瞧见她这模样,微微一怔:“今天一天就感觉你情绪不太高,还在为剧组停拍的事情不开心?”
“也不全是,就……”盛晚一顿,声音很低落:“陆远词两天没过来这儿了。”
那天的争执后,也不知道陆远词是不是还在生气,总之,这两天他就没联系过她。
盛晚知道他管理着整个航远,会很忙很忙,之前十天半个月没联系的时间也是有的,不应该因此感到不安。
但或许是因为这次刚吵完架,不欢而散,盛晚就是觉得这种冷淡的僵持很恼人。
“啊?你就因为这个?”程鸢是局外人,自然不明所以:“你之前不是说了么?陆总偶尔就会出差,半个月不联系你都正常,这有什么的?”
“你不明白。”盛晚叹了口气,把在剧组发生的事情和她简单说了下,其中包括她和陆远词在这件事情上产生的分歧。
程鸢听得一愣一愣的,末了‘我靠’一声,忍不住捶了一下沙发把手。
“你们那什么剧组啊?这么缺德?”她第一时间关心的也是这个,大怒:“居然叫你大半夜的在零下十几度拍戏?”
“……你先别生气。”盛晚递了杯水给她,淡淡道:“其实这是工作我也能忍,毕竟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比较起来,后面服装组的人污蔑我的助理弄坏衣服,才让我更生气。”
“你别傻了,两件事都足够让人生气了!”程鸢嗤笑一声,说着大实话:“导演敢让赵姿苒在那个温度下穿着薄衣服拍戏么?说到底不就是欺负你是新人,以为你没后台没靠山。”
“要我说陆总做的就对,直接出手拿捏住他们七寸,让这个剧组和导演吃个教训。”
见程鸢的观点完全和陆远词大差不差,盛晚皱了皱眉。
“可是……”她有些困惑,低声问着:“我们这行本来就是来钱快的暴利职业,拍戏遭点罪不也是应该的么?”
她本以为程鸢作为辛辛苦苦上班的社畜会觉得她矫情,会不齿陆远词这种资本家的小题大做呢。
“宝贝,你错了。”程鸢摇了摇头,严肃道:“如果陆总是为了帮你这个日收七八位数的人出气,发泄到普通人身上,那我绝对骂死你俩。”
“但这次的博弈,本身他也是和‘资本’在较量,无非是金融圈和娱乐圈里的区别。”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和我们普通打工人没什么关系,陆总是生气导演仗着自己是个不大不小的‘资本’欺负你,另外还有之前骑马受伤和之后服装损坏的事,他肯定觉得这剧组里龙潭虎穴都不是省油的灯,当然要帮你出气啊!”
盛晚听的心头微颤,本来有些内疚的心头像是蒙了一层迷雾。
此刻方才有些拨云见雾。
她一直觉得自己工作上遇到了点麻烦和挫折,也不应该借助陆远词这个庞大的靠山去‘欺负’别人,否则不就是狐假虎威了么?
自己真没那么矫情金贵,说不得碰不得。
可盛晚忽视了一点——是剧组三番两次的给她下绊子,差别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