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涉及到陆远词了,他觉得他还是得说两句。
“哥,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陆谌正色道:“你和阿词的关系一直没办法缓和,就是因为你始终无法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人生中非得做每一件事都是要有意义的么?就不能单纯为了自己开心么?”
陆晏皱了皱眉,下意识的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被怼的有些词穷了。
末了沉默半晌,才说出真正的目的:“老三,你和远词关系好,有空的时候劝劝他。”
陆谌一挑眉:“劝什么?”
“你嫂子的事。”陆晏叹了口气:“那毕竟也是远词的亲妈,他气消了的话……还是让姚楹回来吧。”
其实疗养院的限制对于他们这种家庭而言就是一个摆设,全看陆远词的一念之差。
但这事儿,陆谌可不能应承下来。
“哥,您这是给我出难题呢,阿词那脾气谁能劝?”更何况还是因为这件事,陆谌心里琢磨着,不动声色的打太极:“这是你们家内部的事,要劝,也得是你这个亲爹去劝啊。”
陆晏听出他言语中的推诿,顿时更气。
“我要是能跟他说上话我能用得着来求你?”他怒道:“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么?!”
“哥,我要是整天和阿词说这些,我们很快也说不上话了。”陆谌心里门儿清,继续笑着,但毫不留情地拒绝:“要说,还是您自己去说吧。”
劝不动陆谌这边,陆晏只好气闷的走了。
看着男人连背影都隐隐透露着郁闷的模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陆远词和父母关系不好这件事也是历史弥留问题了,别人没法劝。
但家庭关系这件事,就他们一家么?
不然,其实自己家里也不怎么样。
比如他和陆奕宁的关系……也够让人头疼的。
有的时候,陆谌真的搞不懂自己儿子在想什么。
明明也不是青少年的年纪了,但为人处事有时候还是幼稚的和十七八岁一样。
譬如最近陆远词来画室的次数多了一些,他便有些阴阳怪气。
某天他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陆奕宁便不客气的张口——
“我说你近两年怎么愿意在滨市定居,不天南地北的到处飞了呢?”男生盯着陆谌,冷冷的笑道:“原来是为了教陆远词学画啊。”
“阿宁?”梅缈一怔,随后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错了么?妈,您就是太惯着他了。”陆奕宁干脆饭也不吃了,冷笑着站了起来,就差直接指着陆谌的鼻子骂——
“这么多年他没几天飞去那儿,然后又飞去那儿,一直都是您一个人操持家里,他管过什么?!”
“结果现在倒好,他为了陆远词倒是肯留在滨市了,您算什么,我算什么?!”
陆奕宁这一口一个‘您’的,竟是连‘爸’都懒得叫的态度了。
“你能不能闭嘴?”梅缈气急,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我教育你?我一个人教育出来你这种态度么?你对你爸的礼貌和尊敬被狗吃了?!”
‘啪’地一声,陆奕宁白皙的脸立刻浮现了几道红印。
但他是从来不会对梅缈发脾气的,只是依旧倔强的瞪着陆谌:“他不是我爸,你让他去给陆远词当爸吧!”
说完,饭也不吃的转身就走了。
……
…………
“别理这混蛋。”梅缈无奈的坐下,看着陆谌摇了摇头:“他根本不知道这些年咱们在国外,阿词看在你我的面子上帮他解决了多少麻烦。”
许是为了在他们面前彰显存在感的缘故吧,但陆奕宁就是个麻烦制造机。
“没什么。”陆谌抬了抬唇角,眼神有些空洞:“其实他说的也没错。”
这些年,他对儿子确实不够负责人,难免在陆奕宁眼里会有一种他对他还没有对陆远词上心的印象,只是……
“不过,他这么大的人还会吃醋么?”陆谌盯着陆奕宁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笑笑:“那说明我还是有挽回机会的嘛。”
梅缈:“……”
五月中旬,在滨市的天气已经全面的热起来时,陆远词那幅断断续续画了半年的画终于完成。
在完成的第一时间,他就给盛晚打了电话问她的行程安排。
女孩儿在电话对面有些软糯的嘀咕被困在剧组了,还得过一阵子才能放假。
过一阵子?可陆远词却懒得再等了。
有的时候,想求婚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一个想法,就让人觉得无法再等。
他挂断电话后,心中顿时有了思量。
既然盛晚没办法出来,那他可以过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