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几遍,不厌其烦地给她测温。
就连去看医生,纪沅星都是无精打采地窝在他怀里,静静看他和医生交流,偶尔回答两句哪里难受。
睡觉前,她洗完澡,也懒得动,就躺在他腿上。
沈惟会把她的长头发吹干净,顺便涂上护发精油。
她晚上实在难受的时候,他还读诗歌给她听。
这个小岛是法属地,酒店的每个房间里都会放一本拉马丁的法语诗集。
纪沅星第一次知道,沈惟法语也说得很好。
他读诗的时候,声音温和、柔软,每一个词都念得很动听。
有几次,纪沅星根本记不住他念的内容,注意力全被他的暖烘烘的声调吸引。
他念到著名的那句,“Que tout ce qu’on entend, l’on voit ou l’on respire,Tout dise : Ils ont aimé !”
会回过头来,轻吻她的头发,用充满深情的语调表白,“Je t。'aime.”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差点溺死在他的眼波里,急忙用被捂住头,假装要睡觉。
可以说,这些天有关她吃喝住行的一切,他都能安排得很好。无微不至得好。
直到被他拉着走到沙滩上,纪沅星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她在故意纵容他,还是沈惟的已经用温柔攻势趁她不备,将她俘虏了呢?
“坐在这里吧。风小一点,阳光也不晒。”沈惟牵着她来到一张白色帷幔遮挡的木床边。
床面上摆着水果拼盘,防晒乳,椰子水,几本杂志,甚至还有一个充电宝。
可见准备的人心很细。
纪沅星偷偷看了他一眼...绝对是第二种没错了。
她竟然被小奶狗俘虏了?!
这个感受还挺新奇的。
纪沅星活了二十多年,走的都是超A御姐路线,只有她照顾别人,还从来没被人这样面面俱到地照顾过。
孺子可教。
她趴在床上,吹着海风,喝着椰汁如是想。
“腰还疼吗?”
沈惟记着她刚刚锤了两下腰,正好她趴着,他就伸手在腰椎的地方摁了两下。
“还行,就是有点酸。”
现在不是出行旺季,海滩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周围安静得只剩海浪声。
腰间被一双大手覆盖,他控制好用力,对准穴位慢慢揉按。
“唔。”纪沅星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闭上眼睛,慵懒又惬意。
“沈惟,你最近...有和陶妈妈联系吗?”
沈惟手下的动作一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去找过她,她出差了。”他如实回答。
“哦,那你有时间打电话关心关心她。”
纪沅星脸朝下头枕在双臂上,声音闷闷的。
沈惟看不见她的表情,轻轻地“嗯”了一声。
到了下午,阳光有些咄咄逼人。
纪沅星不想被晒伤,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脚。
沈惟看她“全副武装”的样子,非常自觉地把她抱起来。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露在外面的白皙脚丫欢快地晃悠。
海风把长发拂起,发梢落在他颈间,痒痒的。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回去,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两个人的影子交叠成相互依偎的形状。
——
明亮的落地窗外是独自喧嚣的暗沉的海,除了层层的白色浪花若隐若现,其余一切都隐没在浓郁的夜色中。
离开前的一晚,沈惟莫名其妙地心绪不宁。
就连接吻的时候,都有点走神。
“怎么了?”纪沅星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手指抚摸他的脸庞。
沈惟的眸光闪烁一下,抬眼专注地望着她,有点不确定地问,“纪沅星,我们结婚了对吧?”
纪沅星笑着揉揉他脑袋,“对。你的名字还在我户口本上,明天给你看。”
沈惟笑了,乖乖地点头。
其实他早都看过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回去之后会有事发生。
也许是齐修韵的出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警惕。如同自然界雄性动物的争夺本能。
不过,就算他想搞什么事情,沈惟也是不怕的。
他的不安似乎来源不明。
脱离掌控才会不安。
与此同时,纪沅星把脸埋在他胸前,缓缓闭上眼睛。
她今天接到了助理的消息,有一个人往公司送了封邀请函。
助理当然没有替她拆开,但拍了张照片给她。
上面的字迹非常熟悉。
齐修韵回来了。
结合沈惟今晚的出神,纪沅星猜测,他大概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