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寒彻底被激怒了，一踩脚底，车子开的飞快。
“孟申府孟教授是吧，你说，他要是一辈子都写不了字了，会怎样？”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发狠的寒意。
“你……”白沐儿知道他说得出必然做得到。
“呵，四爷果然就只会用这种威胁人的手段，用暴力摧残无辜的人，比那些宵小之辈还不如，从前我人傻天真，敬重四爷，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白沐儿知道自己这番话肯定会激怒江夜寒，但她也顾不了那么多，胸腔里仿佛有一股气上来，根本忍不住。
激将法对江夜寒基本无用，但好过不说。
“无辜的人？你说孟申府无辜？”江夜寒冷冷回击：“敢打我江四爷未婚妻的主意，就算死一万次也毫不足惜！”
他的余光扫过白沐儿的脸，心里的烦闷之气更甚。
“既然你如此在意他，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你觉得如何？”
江夜寒的“大礼”，白沐儿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双手的指甲抠住手掌，拼命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让情绪稳定下来。
“是吗？你江四爷要动谁对付谁，那是你的自由，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前方的马路，不断延伸到远方，望不到头。
那种感觉，像极了她那么多年里，无望而卑微的期待。
“你把我放下来，我不想回去了！”她突然冲口而出，语气轻飘飘，没有一丝重量。
“你说什么？”江夜寒猛然转头看向她，目光阴沉如炬。
“我说，我不跟你回去了，四爷，你当初救了我，这么多年，我在你身边给你卖命，如今，我又救你一命，也算是抵消了这份恩情了吧，所以，我们两清……”
从前，白沐儿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今天这般，心情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来。
而且，是当着江夜寒的面，近在咫尺之间。
“呲”的巨响，车子擦在地面急速停止。
江夜寒的脸色铁青，高大的身子倾身过来，直接逼向她。
“白沐儿，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保证，你的孟申府，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狂暴让江夜寒快失去理智，方才，她说他们两清，轻飘飘两个字，仿佛利刃，狠狠划向他的心，让他一瞬间再无法自控。
“你说我在闹？”白沐儿也失控，精神在崩裂的边缘游走。
说不出来的疲倦感将她裹挟。
“江夜寒，你凭什么？”她几乎是喊出声来：“凭什么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别人的性命，别人的感情，你从来都不在意。”
“那你又凭什么要求我一定要对你好？”
“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不要了行不行？”
第856章 权宜之计的婚约不如作罢
“你……不要什么？”江夜寒的心慌了一下，声线波动，轻颤，自己都没察觉到。
“四爷，之前与你说的游戏，不作数了吧，我，不想回江家了……”白沐儿闭上眼睛，头往后靠在座位后靠上，神情里透着说不出来的失落和倦怠。
江夜寒紧紧盯着她的脸，感觉糟透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游戏不作数了？她是要放弃了？放弃什么？
谁允许她放弃的？
为何她会突然如此？是那个该死的孟申府？
很好，这是她逼的，就别怪他要大开杀戒……
男人的眼里蓄满了狂风暴雨，愤怒、不解、或许他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嫉妒、还有其他的很多不知名的情绪席卷了他。
“四爷，你从前不许我猜你，可你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猜过你，从前，我只是习惯将自己的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你的身上，所以你想做什么，我才会了解的清楚一些。”
“我曾经为这种了解高兴，但现在，我只觉得疲惫。”
“比如，我知道你这会儿一定十分生气，觉得我之所以对你不千依百顺了，都是孟申府的原因，所以你想着要把孟申府大卸八块，或者要用什么凶残的手段去对付孟家……”
“你觉得用这样的方式就能逼迫我继续听你的是吗？”
江夜寒愣了下，难道不是这样吗？
就听到白沐儿说：“四爷，无论你想做什么，去做就好了，你教训谁，甚至杀了谁，都是你的事，我不想陪你玩了，行吗？”
就这一刻，她是真的想放弃了。
原本，她的心底里，其实还是会期待和他的那场“游戏”的，那场游戏里，她回到他身边，日日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融进他的生活，也许终究有一天，她就可以走到他心里去……
但这之后呢？即便最后，她成功了，那又怎么样呢？
她就能保证自己能一直占据他的心吗？